识低头轻嗅，脸色也是不自觉扬起了轻笑。
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沉重的雾一样笼在她的心头，而这淡雅的荷花，却是好像微风一样吹进她的心里，将她的沉闷都掀开一角。
“在想今天的事情?”方景直接在她旁边坐下。两人背后就是一颗大柳树，两人都是坐在树荫里，看着那荷塘。
“有些沉重，觉得自己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文辞伸手轻轻转着花枝，那花枝在她手里，衬得她手指白皙修长，很是漂亮。
“是指那王老汉吗？”方景也是知道她在惆怅什么。
“是啊。”文辞叹气。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其实，她觉得应该交给官府，但是交给官府显然对秀秀不太好。
她也觉得那王老汉该死，看到秀秀的一瞬间，她就想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可是，她真的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她真的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如果自己就能决定，那要律法做什么？要官吏干什么？可是有时候，就是因为官府没有给出满意的解决，甚至官府不给解决，才有了自己去复仇，报仇这种事情。
所以她还是把王老汉交给了秀秀爹娘。以这两人对王老汉的仇恨，不难想象，那王老汉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动用私刑吧。
文辞知道这种现象是很普遍的，尤其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之间。即使那些官员自称父母官，可是涉及到他们的利益，还是会直接处理掉。
比如方景，他当时救下一个被纨绔殴打的小孩，伤了那公子，那员外家里就是四处搜捕方景，甚至想对他用私刑。
上位者就是可以拿捏下位者，那些律法也是他们定的，但他们权利滔天，当然可以不遵守。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拼命苦读，想要成为人上人。
文辞也寒窗苦读了，可她无法入仕途，当不了人上人。
自古，女子都是人上人的附庸罢了。
男子能当人上人，他们在人下时，会隐忍。他们的目标就是当人上人，当了人上人，很多人就会像他们想象中一样，肆意妄为，利用自己的权威欺压下面的人。
当然也有从微里走出的高人，也不会欺压下面的百姓，甚至为他们谋福利，但这样的人很少。
而文辞，无论她怎么样，她都成不了这样的人。她被教导要相信官府，可是官府有时候，也并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成不了人上人，所以她在制度之外，才开始思考。
但这种思考，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不是她能参与进去的事情。
她把这些杂乱的想法都和方景说了，方景也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你有没有资格掌握别人的生死呢？这好像是圣人才会思考的问题。”方景笑了。
“是说很幼稚吗？”文辞眨眨眼。
“当然没有，我是说，如果多一些人这么思考，那这世界上肯定会少很多纷争。”方景看着荷塘里的莲叶莲花，感慨道。
“你才刚刚成年，而且，文三老爷讲你保护得很好，你对这个世界保持着纯粹的认知，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这当然很好。可是，本来世界上就是有很多无奈的，官府以那些教条教育人们，但也有很多官员，他自己都不遵守。”方景自幼父母双亡，摸爬滚打，可是见识过很多。
“我们江湖人呢，就是有自己坚持的是非正义，凡有不平，官府管不了的，我们来管。”
“我觉得你能思索这些，跟我这种莽夫就不一样的。但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文人和武人的思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你最后妥协了，想必也是发现，遵循规矩，最后可能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官府只想要顺民，我们这种都是不稳定因素哈哈哈。”方景自嘲一笑。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便好。”方景最终如此说。
“好。”文辞将手中的花丢进了他坏里。
她弄清了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人生中有很多事情，也许就是没有答案，不过此刻由心就是。
将秀秀救回之后，他们也是决定，要去探一探那贩卖人口的组织。
在这之前，徐轩竹也是派了侍卫去，把那厨子之类的叫到衙门里去审讯。
而后，官府决定，和文辞一行人配合，调查这起人口贩卖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