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的,因为他始终觉得时机不成熟。
可伴随着兀良哈诸部经历了两次死伤惨重的打击,他渐渐觉得这时机或许能被自己所掌握。
正因如此,他才会提高对吉林卫的行粮与月粮,将原本一万三千军户那二十万石左右的军粮提高到五十四万石的程度。
朱元璋当然不是因为个人感情而对吉林卫投入那么大,他要的是朱高煦继续在吉林城屯垦熟田,直到吉林城可以承担起供应哈剌温山脉沿边十余个千户所的军粮时,他便会出手将吉林城的一切给剥夺。
这么做,尽管有些对不起那小子,可朱元璋的
实在不行,日后找其它东西弥补他就是了。
心虚的摸了摸胡须,朱元璋渐渐想到了朱高煦得知自己吃亏后的表情。
当然,他这一切都是藏在心里,未曾与他人说过,哪怕是他信赖的郭英也没有,所以朱允炆自然也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朱允炆只觉得自家爷爷在帮助朱高煦扩大势力。
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而朱元璋却在这时开口将他唤醒,宣布了一些其它事情。
“江南的以钞抵税,仔细算来也断断续续弄了两年……”
朱元璋提起了以钞抵税的事情,这让朱允炆心里莫名紧张。
对于他的紧张,朱元璋并不知道,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朕让户部清点了一下,两年的夏秋赋税,苏松二府用二百余万贯宝钞抵过了近五百余万石赋税钱粮。”
“去年秋收以钞抵税后,天下诸省的宝钞未见价格回涨,想来是已经到了极限。”
“因此,朕决意停下今年的以钞抵税,待秋收过后观看时机,再酌情决定是否在明年继续以钞抵税。”
以钞抵税,真正让宝钞价格回升的,不是朝廷回收的那二百余万贯宝钞,而是天下富户从市面交换囤积的那些宝钞。
经过三年两次以钞抵税的刺激,许多富户都已经囤积了不少宝钞,而以钞抵税的范围却未曾扩大。
如此一来,市场上自然不会有富户愿意交换囤积宝钞,宝钞价格自然也就回升不上去了。
加上朝廷迁移富户进入京城,许多富户甚至抛售交换了不少宝钞,致使去年的这个时候,宝钞价格还回落了一段时间。
朱元璋搞以钞抵税,可不是让这群富户专门吃好处的,而是要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吃下好处。
现在他们只想吃好处,不想付出代价,那以钞抵税这事情自然就得停一停了。
只是他这样的安排,让朱允炆连忙站出来作揖道:“爷爷,今年以钞抵税的消息已经放出,若是停下,恐怕会对朝廷的威信不利。”
“……”看着朱允炆走出来,朱元璋虽然料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若是高煦那小子在,应该会认同我的想法吧……”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念旧了,朱元璋近来总是想到朱高煦。
只是想是一回事,怎么掌控他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好像现在……
朱元璋将目光投到了朱允炆身上,他知道自家这个孙子亲近江南富户乡绅,因此他才会故意对他说要停止一年的以钞抵税。
这么做,为的就是用朱允炆的口,传达自己的意思给那群人,好教他们知道,这天下的主人是谁。
朱元璋轻抚须,还想再说什么,可这时武英殿外却走进来了一个脸色惨白的武官。
他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蒋晖,而他那惨白的脸色,让朱元璋那原本就不安的心,渐渐沉重了起来。
“陛下万福……”
蒋晖入了武英殿,五拜三叩的行了大礼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太原八百里加急……”
当‘太原’二字出现时,在殿内的所有人纷纷回头,只是饶是他们再怎么想,都没想到蒋晖接下来的话。
“三月十二夜亥时三刻六分,晋王殿下他……薨了!”
最后二字脱口而出时,蒋晖低下了头,殿内空气瞬间凝固了。
朱允炆与朱高炽、李景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献媚得当而喜上眉梢的朱济熺,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朱元璋那平日里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大,他缓缓从龙椅上起身,不敢置信的用手扶在龙案上,胡须发颤:“你说什么……”
“晋王殿下……薨了!”蒋晖把头磕在了地上,这重复二次的话也让朱济熺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殿内的金砖上。
“我爹……薨了……”朱济熺好似痴傻了,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朱元璋踉跄的从龙案后走出来,几乎跌倒,好在朱高炽与朱允炆连忙上前搀扶住他,李景隆也将瘫软在地的朱济熺扶了起来。
哪怕现在,众人脑中还是空白一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怎么薨的?他是怎么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