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润更在烈日下东奔西跑出了好几层热汗后又进商场吹了空调凉风,回来许若妤还哭闹着要跟他断绝关系,他心里那团火一直闷着没发泄出去,再硬实的身体也吃不消这从里到外的摧残,急火攻心之下,到了晚上,他就开始发烧了。
人发着烧,意识也昏乱。半梦半醒间,噩梦反复缠绕。
一会梦见许若妤跟着有钱的亲生父母走了,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他,他追着轿车拼命地跑,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轿车越跑越远,消失在他视线里……
一会梦见他带着许若妤坐火车去京市,却在火车上把她弄丢了,他穿过一节节车厢去找她,无数张面孔在盯着他看,他焦急地问:“你们看到我妹妹了吗?”可没有人回应他……
有人在用凉爽的毛巾为他擦拭四肢和面颊,药片和温热的水送到他唇边。
许润更昏昏沉沉地吞下,又躺了回去。眼前有人影晃动,还在轻声说话,过一会就有人为他擦拭面颊和手心,擦完后,皮肤就有一股舒爽的凉意。
应该是酒精吧。许润更迷迷糊糊地想着,又睡了过去。
等到中午时分他完全清醒过来,身上的烧也退了。
床边守着的许若妤见他醒了,哭着扑在他胸膛上:“哥,你终于醒了!”
她眼都肿了,不知是哭了多久,一脸的悔意。
许润更揽住她,抚了抚她的头发,眼圈也红了。
“哥,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听你话的。”许若妤搓着通红的眼,愧疚地说。
“我也做得不对,不该限制你自由。京市很大,有很多公园和商场,等去了那里我周都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好!”许若妤用力点头,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她把王巧芳留好的饭端过来让许润更吃,亲自为他剥好两个鸡蛋放进他碗里。
许润更在吃饭时,许若妤好生盯着他看,心里尽是后怕。要是哥哥被她气得烧出什么毛病来,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吃完饭,见许润更面色还有些苍白,想起王巧芳吩咐的让他们活动一下,许若妤主动提议去收前几天放在河里的地笼。
兄妹俩走在苍翠幽静的山间小道,许若妤紧紧攥着许润更的手,还不时地抬首看他一眼。
许润更望向她:“怎么老看我?”
许若妤忧心忡忡:“哥,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查查?”
“烧退了就没事了。不骗你。”
许若妤吞吞吐吐:“我担心……你、你被我气出毛病来……妈说你从来没这样过……”
见妹妹那凝重的样子,许润更不由得被逗笑了,他这妹妹太可爱了。
又可爱又单纯。
许润更郑重地说:“我自己身体自己最了解。真没事,别担心。”
“嗯,那我就放心了。”许若妤终于松了口气。
地笼里果然有好多龙虾,也有很多小鱼和透明小虾。
许润更把龙虾倒桶里,抖的时候一些很小的鱼虾掉到了草丛里,在高温的日头下绝望地蹦了两下就没了力气,直挺挺地陷在草中。
许若妤见了,龙虾也不管了,蹲在地上仔细找着那些小鱼小虾,小心地捏起来扔进水里,见它们在水里又游动起来,她脸上浮出笑意。
等许润更清理完网里的龙虾时,许若妤又盯着网上那些粘着的小鱼虾,把它们一个个都摘下来放进水里。
许润更从不会这样做。
他没有同情弱小的习惯。
但他也不会觉得妹妹这样做浪费时间,他会耐心等她。
全清理完,许若妤才舒了口气,“好了,哥!”
“你在这里等着。”许润更拿过地笼,走进溪中,就着“哗哗”流动的溪水冲洗地笼。
溪中的少年挽着裤腿扎着马步,大腿肌肉绷紧,麦色肌肤上滚着汗珠,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凸起、放松。
许若妤盯着哥哥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想起什么,说:“哥,我昨晚做了个梦。不好的梦。”
“什么梦?”许润更向她看来。
“我梦见你长大了变成了大老板,而我是卖豆腐的,然后你就不认我了,我叫你‘哥’,你说你不认识我,带着女朋友走了。”
许润更哑然失笑,觉得妹妹这个梦简直荒谬得很:“我怎么会不认你?我永远不会不认你。”
许若妤也跟着嘿嘿笑起来,梦里的惆怅烟消云散,“嘻嘻!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待许润更从溪水里上来,许若妤掏出背包里带的大西红柿,在水里洗了洗,递给许润更。
许润更默契地将西红柿掰开,里头深红色的沙瓤分外诱人,同往常一样,他把大的那块递给许若妤。
许若妤接过来,“刺啦刺啦”嘬着吸里头的汁水,直吸得干瘪再吃掉,抬头一看,哥哥早就三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