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偶然听到了庄心妍的《无罪释放》,一首很宛转很凄美的粤语歌,“不必担保,你没欠我分毫,无罪了,请不必假装,后悔检讨……或者很应该欣赏阁下的顽固,对我亦下过很多功夫,表面功夫,你说一套,偏偏干另一套”,也许那时还对叶汇尧有种得不到的嫉恨,一时间云儿竟觉直抒胸臆,便转发到了朋友圈。
那天的叶汇尧没什么动静,是另一件事触动了云儿。次日,她正刷着空间的小秘密,突然看到有人匿名发了一条动态,“够了,你真的想我开心吗,难道我就不后悔吗”,言语里透着浓浓的痛苦、自责和责备。云儿看到这条秘密,一怔,心里涌出一股悲喜交加的感受,至于那人是谁系统并没有给出结论,云儿敏锐的第六感猜测了八九分。就是从那时起,云儿释然了。
实习的日子悠悠漫长,如果不是叶汇尧那篇突然的官宣,时光悠然得让杏云儿都快要忘记了他的存在。杏云儿怔怔地看着那篇甜蜜的文字,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却不曾想回忆还作痛着,也以为这就是最痛的了,却不知道痛苦才是生活的常态。很多事情,一旦过去,也就忘记了。新人代替旧人,痛苦洗刷甜意,新的甜意冲淡痛苦,人生就是这样循环往复,人类也就是这样在苦与乐之中浮沉。
几周后,杏云儿被外派去了北京。公司团建的KTV里,她是最小的一个,她本来只是静静地缩在角落啃水果,不知怎么地人群的话题转到了她身上。在组长的起哄声中,她接过麦克风,点了一首麦浚龙的《没有人》,“你怎样看,亦像凝望我……”,伴奏响起,云儿似乎看见高铁的座位上,她闭目假寐时,汇尧的目光似乎落在她脸上,良久良久……,又想起进站时,因为被人潮隔开,叶汇尧频频回头找她,“把你弄丢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
“原来没有,从来都没有,缠绵邂逅完全虚构,那一刻含情回眸,原来是我妄想里的那点绿洲,原来没有,从来都没有,教我紧张得心跳这么久,到了这一刻终于望通透,其实爱情来过,半分钟也没有,那感情戏并未存在过,那小火花却让我,过敏地回应太多,心急谈情,自然忙中有错,错在我太寂寞,随时爱上未知什么……”想起他的暖声切语,不由委屈,她拼命收回眼泪,笑着唱完了这首歌。
同行的一行人里,一个绿衣服的男人听着这首歌,默默抿了一口酒。
“你有对象吗?”听到陆漫这句话的时候,云儿正漫不经心地听着KTV里的喧哗玩着手机,闻言云儿抬起头,正对上男人玩味的目光。陆漫,京都的美术组长,这次外派的合作单位小领导之一,也是C校的外聘教师,看起来很年轻,25出头的样子。云儿见这个男人搭讪,吃了一惊,此前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仅限于干净利落,做事雷厉风行。云儿快速在心里过了一下男人这番话的目的,摇了摇头,“那你呢?”,云儿反问道,男人眼里的光闪烁了一下,目光短暂地移开了,轻轻摇头,闪烁其词,“回娘家了”。“那就是没有喽?”,云儿追问,男人表示默认。
年轻的男女像是干柴烈火,一挞就着。离开了工作环境,男人像是换了一个人,言语里露骨的挑逗让云儿娇羞不已,也许是他比云儿大了好几岁的缘故,云儿总觉得这个男人成熟得有些过了头。渐渐地,每天的联络让云儿对他心生依赖,某天,云儿和他说起叶汇尧,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男人沉默半响,女孩问他,“诶,如果我在你面前提别的男人,因为别的男人而落泪,你会不会难过啊?”,男人不置可否,只是问她,你以后考研来这的话,我们处吧。云儿欣然应允。“两年,很快”,男人笑道。后来云儿隔着手机屏幕在徐佳莹的《喜欢你》的甜甜旋律里带着笑意安然睡着了,“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到哪里,喜欢你,车窗上的雾气,仿佛是你的爱在呼吸,喜欢你,那微笑的眼睛,连日落也看作唇印……我喜欢你爱我的心,轻触我每根手指感应,我知道,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那时候,这首歌因为徐佳莹的翻唱又一次大火起来。
云儿还很喜欢五月天的《拥抱》,“脱下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让我享受这感觉,我是孤傲的蔷薇,让我品尝这滋味,纷乱世界的不了解……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哪一个人,爱我,将我的手紧握抱紧我,吻我,爱别走……隐藏自己的疲倦,表达自己的狼狈,放纵自己的狂野,找寻自己的明天,向你要求的誓言,就算是你的谎言,我需要爱的慰藉,就算那爱已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