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男友周行济。
确切地说,他并不算她的前男友。
一是,他们二人高中时有过一段暧昧期,但因种种原因没有正式表白,没有名分也就不算前男友。
二是,周行济在旁人眼里玉树临风年轻有为,但陈煜倾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小时候更是没少被他的恶作剧欺负,对她而言,这人毫无滤镜,甚至属于‘拿不出手的前任’这一分类。
陈煜倾把目光移到别处,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你是要我再这里说?”,周行济靠近她挪了一步,从包里将一份文件抽出一半,背对着其他人遮掩着给她看。
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结婚协议书。
陈煜倾如遭雷劈。
呆住两秒后,她开始自我麻痹。
我肯定是瞎了,对,一定是因为我没戴眼镜看错了,一边想,她一边转身在包里翻找眼镜。
“别找了,你近视一百度,这是字号三十的加粗黑体”,周行济缓缓开口。
陈煜倾悻悻起身。
“不行,我一定是看错了”,她从周行济手里抽过文件定睛一看,还是那几个字,不由自主地骂,“卧…”。
第二个字没说出口,包括躺在病床上的陈父,三道犀利地目光立刻朝她飞来。
周行济飞快地在她脱口而出第二个字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拽过她的胳膊,留下一句“叔叔阿姨我们有事儿马上回来”,便快步把她往外拉。
陈煜倾挣扎不过,被他拖了出去。
“你轻点,疼死了”,走廊里,她揉着胳膊上一个发红的手印抱怨。
周行济毫不示弱地回嘴:“你应该感谢我在你说脏话前救了你”。
“不行,你再给我看一眼”。
实在是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情有可原,几年没见的前男友找上门说要和自己结婚,换做是谁都会觉得自己瞎了。
她仔仔细细地再把这五个大字打量了一遍。
准确无误。
她此生第一次希望自己不识字。
“出国读趟书不认识中文了?”
很好,说话一如既往地难听,陈煜倾咬牙切齿地从嘴角憋出五个字:“我不是文盲”。
她翻开封面,第一页抬头上写着:
甲方:周行济;
乙方:陈煜倾;
这份文件真是给我的,陈煜倾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又多了一个人生第一次:想从地球上原地蒸发。
“你需要我做什么事?”,她问。
“你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同时需要向父母公开,为期五年”。
她出生前陈家就给她找了自己的保姆和保镖,一路护到她大学毕业。就算是现在工作了,陈家的阿姨还是每天都会来她的住处打扫卫生,在她回家前给她准备好晚饭。
她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周行济的挑剔她是知道的。
作为华国另一大集团周氏的继承人,他自小的生活只会更优渥于自己。
他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一直都有人精心准备,而一直负责照顾他的阿姨前段时间意外去世,陈周两家交好,这件事陈煜倾略有耳闻。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想找人照顾生活吧,而作为他一起长大的青梅,陈煜倾自己也很难说这世上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生活习惯。
至于向父母公开,在她看来也是很合理的。
他们这样的家族都比较传统,他们今年已经二十七了,即使迟钝如陈煜倾,这段时间也感觉母亲有些着急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
陈父陈母非常恩爱。
周家不像她家,周行济的母亲是周父的发妻,但周家光是陈煜倾见过的私生子就有四五个。
她知道周父的那些情人和私生子们一直对家产虎视眈眈,要不然周行济也不会从初中开始就学习金融知识准备接手公司,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以防止家产被瓜分。
结婚确实可以帮助他稳固自己的地位。
他们高中时的事情双方父母都不知情,又是从小一直玩到大的,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她想不出父母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签了这份文件,你可以帮我什么?”
周行济伸手,翻到第三页,指着念:“甲方代表周氏集团承诺向陈氏集团进行三十亿的零息贷款,乙方签字当日生效,还款期限为签字当日后的五年”。
三十亿,正好可以补上现在资金链的窟窿。
陈煜倾手指蜷了蜷。
陈氏是他们家几代人的心血,从一家小小的渔具店开始,经历了许多凶险的风波才成了现在的陈氏集团。
有了这三十亿,公司就可以渡过这次难关了,父亲和哥哥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