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她,青年满是酒气的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阿鸢,阿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陈鸢也不反抗,在青年的吻终于找准位置,印到她嘴唇上时,她环抱住青年脖颈,用力地吻了回去。
青年仿佛受到鼓舞,用力抱紧她,与她唇舌纠缠,难解难分。
月光照耀下,青年清俊的面容露了出来,只见他紧闭着双目,全心投入,收紧的双臂似要把陈鸢嵌到自己的骨肉里。
半晌,两个人终于分开了。青年解了陈鸢的发髻,将她揽在怀中,手掌轻柔地顺着陈鸢的如瀑青丝。
陈鸢哼笑一声,呢喃着撒娇:“怎么,咱们李小将军如今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李殊无奈笑出声:“你怎么这般记仇?不就那一次不小心拽掉你几根头发吗?”
“嫌我记仇你就去找别人啊。”
李殊没把心上人的傲娇之语当回事。他低下头,珍而重之地在陈鸢额头落下一吻:“阿鸢,你与他们和离吧。”
陈鸢懒洋洋地反问他:“和离?你说和离就和离?他们各各背景深厚,我娶回来已是让他们的家族丢了面子,没两天就和离,你是想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阿鸢,,,”
下一秒,陈鸢的话浇灭了他的满腔柔情:“我没使小性,也不是开玩笑。李殊,你娶别人吧。”
“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我们自小便有圣上赐婚,你一直都是愿意的。”
陈鸢感受到面前人的急切,却坚定地推开他:“不一样了,我如今是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成为我朝历史上第一任女皇。”
“那又与你我的婚姻何干?”
陈鸢抬眼,与他对视,眼中没有丝毫旖旎情丝:“你能接受我三宫六院吗?能接受我刚与其他男人缠绵过后再来找你吗?你能为我执掌后宫吗?”
李殊瞠目结舌,眼中的温存迷蒙渐渐散去:“阿鸢你在说什么?你是女子啊。”
陈鸢微微一笑,李殊被她晃了眼,险些要再次沉溺:“从我成为太子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李殊身形晃了晃:“可你还是喜欢我的,刚刚,,你是喜欢我的。”
陈鸢保持着微笑的弧度,说出的话却直扎人心:“是啊,我是喜欢你的。李小将军的相貌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地出挑,是多少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我当然喜欢。”
“不过我今天发现一个相貌比你还出挑的公子。”
“我刚刚和你亲近,只是想问问你,你可愿意入东宫?念在你我自小相识,,嗯,,太子妃还是可以留给你的。”
青年的脸一点点褪去血色,到了最后已是一片铁青:“还真是得太子殿下您高看了。不过我人微位卑,配不上您太子妃的位置,您还是另择他人吧。”
青年翻墙离去,落地声音一顿,然后脚步错乱离去。
陈鸢看着地上的斑驳月影,伸手去摸,刚刚还是成双成对的,良久才回房。
等她回到婚房,发现婚床上的红衣男子已经入睡。
陈鸢暗叹一声,唉,一辈子一次的大婚呐,曾经的她期盼了多久。
唔,刚刚初吻也没了,不过感觉还不错,不愧是迷倒京城万千少女的李小将军。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悄悄掀起被角。出门前那一瞥似乎看见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来着,也不知小源子那个机灵鬼安排了什么,偷偷看一看。
然而她看到的,是男子已经换上的白色中衣。
陈鸢叹口气,唉,这场大婚唯一的乐子都没看到。
她又找出一床被子,卷着被子去了榻上。
床上装睡的祁珩放松了紧握的双拳。
第二天陈鸢醒来时感觉浑身酸痛,睡塌子就是不舒服。
她揉揉朦胧睡眼,下去去摸床铺,打算来个回笼觉。
可惜她并没有感受到床铺的柔软,反而鼻子狠狠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她抬头去看。
这是一双幽远深邃的眼眸,像山间清澈而又望不到底的深涧,又像云缠雾绕深不可测的断崖,他看过来,就把人拖入了漩涡。
就是眼神冷而凌厉,浪费了这对长而翘的浓密睫毛,像一只褪去呆萌相后凶相毕露的山猫。
陈鸢心里一乐,呦,这昨天的木头美人原来是带刺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