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怔住,一下子坐在身后椅子上,看着宸鸢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宾客中有人出声:“你是什么人?你个黄毛丫头毛还没长齐呢,就敢在此大放厥词?”
“邢氏夫妇感情甚笃,人尽皆知!岂容你污蔑?”
邢夫人从震惊中缓过神后,攥着手帕放在心口处,咳两声,不胜娇弱:“诸位不要这么说,宸鸢仙子乃是陆司案的座下高徒,她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陆机并着座下弟子一向低调,哪怕回回卷入舆论焦点的大事件,仍不显人前,是干实事的老实人。
谁知这话火上浇油:“就算是陆司案的徒弟也不能这样啊。”
“陆司案这是糊涂了吗?让这么个小丫头来负责性命关天的事情?”
“小丫头,叫你师父来!”
宸鸢冷眼瞧着争先恐后为邢夫人说话的人,发现大多是些男仙,仿佛不忍见美人被冤枉一般。
真是奇怪,难道她就不是美人了吗?
她可是小白花,平常都是她占优势的,数次接触却仿佛被邢夫人克住了。
离疏站出来为宸鸢说话:“大家不要这么武断,至少听人一言再下结论。”
虽然他也觉得不是邢夫人干的。
邢夫人案发时被反锁柜中,自己出不来,得人相救才出来,有不在场证明。
但他总要为宸鸢说话。
离疏人微言轻,那句话被淹没在众仙的讨伐声中。
就在这时,他收到邢夫人的传音:“离疏仙君放宽心,您二位是我的贵客,我不会任宸鸢仙子被欺负的。”
邢夫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出来打圆场:“多谢诸位为我说话。”
她温和看向宸鸢,目光中尽是包容:“宸鸢仙子,我知道你初出茅庐,急于做出成绩,借着手中有权便任性断案。”
“或许是昨天的事让你不满。但我不能放任你,你的仙途才刚刚开始,若是走了岔路我也有责任。”
这话一出口,连离疏都忍不住为之动容,他还以为邢夫人要提起昨晚的事,但她这么说,大家只会以为她是在说破坏现场办丧礼的事,同时该懂的人都懂。
邢夫人是个善人。
他走到宸鸢身边:“宸鸢,要不然你先道个歉,道完歉咱们再解释。”
宸鸢简直被这通组合拳气炸了,她从头至尾不过说了一句话,邢夫人便一顶顶地往她头上扣帽子。
她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只有你自己才是依靠,叔叔们不可靠,戚严不可靠,爱慕者不可靠,师父和师兄或许也不可靠。
你才刚刚走出书院,步入仙界,这才哪儿到哪儿?
别乱别乱。
邢夫人仍然是谆谆教导姿态:“宸鸢仙子,念在你年纪尚小,我也不愿苛责。今天便教教你什么叫言必有据,对你未来工作有好处。”
“你说是我谋杀了我夫君,可有证据?”
宸鸢正暗自忍耐着,邢夫人的问话让她的暗火有了排泄口,她几个深呼吸过后方才开口:“邢夫人您说事发时您与云中君正在吵架,并且云中君动了手,是吗?”
邢夫人掩面:“不错。可是仙子你,你也不必拿到明面上来说吧。”
家丑人人都有,谁也不想被摆在人前。
自是有人同样不满:“邢夫人,不过是个小丫头,您何必与她废话。”
离疏难得和人呛声:“又没提到你你心虚什么?难道你也参与了?”这才压下质疑。
宸鸢掐着手指,疼痛感让她保持镇定:“您还说云中君每次喝酒时都会失态,闹上一场对不对?”
邢夫人保持礼貌微笑着点头:“不错,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您在说谎。”宸鸢与她对视,即使她全身都在说她是个柔弱女孩,目光却坚定犀利。
“如果云中君经常喝酒,那么您家中事物应该经常更换,并且不会购买价格昂贵的。可是您看看这一圈,哪样不讲究,哪样没有使用痕迹?”
“您也不必说云中君不常喝酒,如果云中君不常喝酒,您也不会专门准备那个藏人的柜子,并且放在卧室内。”
“如此一来,您说的云中君动粗,以及您一早藏在柜中便值得怀疑。”
“这是其一。不如您先解释一下?”
邢夫人看起来似乎是近日悲伤过度,站了这一会儿就站不住了,踉跄一下,后面的人看见关心说:“夫人小心,坐下来说吧。”
邢夫人摸着椅子坐下去:“我夫君他确实经常喝酒。至于你说的家中事物,你刚来我家时,案发现场还未收拾,如今为了迎接宾客,我匆忙之下拿出以往珍藏的器物有什么不对吗?”
宸鸢点头:“好,您说云中君经常喝酒,那便也是经常动粗了对吗?”
邢夫人又一次掩面,并且点头。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