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床头处传来问候声。
宸鸢翻身,打把势将被子搂在怀中,露出手臂,头半埋在被子中,眯缝眼睛偷偷向外看去,祁珩此时背对着她。
宸鸢话音模糊:“我好想你。”
余光中死死盯着的身影微微颤动:“殿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这进展不错,宸鸢再接再励,将声音稍稍放大:“祁珩仙君,我喜欢你。”
这次祁珩没有再问,宸鸢看到祁珩转身,连忙将露出的那只眼睛遮住。
没有声音,还是没有声音,宸鸢几乎以为祁珩已经离开。
就在她差点睡过去时,感到轻轻浅浅的呼吸声离她很近。
“阿鸢?”声音轻而温和,带着微微的叹息,说不出是满足还是遗憾。
阿鸢?这次宸鸢听清了,他真的是在叫阿鸢,宸鸢微微惊讶,为什么?
祁珩叫完那声阿鸢后又没了动静。
宸鸢忍耐不住了,就这么磨蹭下去,她上班要迟到的好吗?
她闭着眼,抱着被子的爪子抡圆,带着身体一起上前够:“祁珩仙君,你长得真好看。来~么么!”
伸出去的手还没等搂上去,手背便撞上硬硬的东西,因她怕祁珩跑得太快,用的力气也大,手腕顺势向内侧弯曲,发出清脆的“咔”声——杵到了。
这种错位的疼痛感让宸鸢再也装不下去,她睁开眼,和祁珩浓郁幽深的眼睛对个正着。
原来是打在祁珩脑袋上了。
她猛地向后弹开,屏住呼吸,真是被吓到,怎么离她这么近?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她瞪大眼睛,手指后退的祁珩:“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话喊出口,却没有声音,竟是被祁珩静了音。
这次宸鸢是真的惊恐,完蛋,她好像引狼入室了,祁珩留下是假,实际是想要强行将她绑走研究解咒!
宸鸢直接梦回修罗族,那被放血做血源的经历。
她一咬牙,收回手指对准床上的另一只胳膊就要划出一道伤口。因她体质特殊,叔叔们从小嘱咐她尽量不要受伤,因此留下血迹永远是最好的求救信号。
然而法力并没有直接作用到她的手臂上,一只手掌横空拦住法力气刃,气刃在手掌上横拉出一条血线,皮肤瞬间崩开,鲜血滚滚而下。
等到宸鸢手臂上时,细线仅剩一点尾巴,毫无威力,冒出的那点血仅能洇湿皮肤,都凝不成血滴。
祁珩皱眉,没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宸鸢反应这么激烈,竟然要自残,虽然他不懂为什么要砍她自己胳膊就是了。
他看着宸鸢睁圆的水眸,拧紧眉心,手臂上的疼痛比手掌上的伤口严重得多,位置正是宸鸢手臂受伤处。
那样轻的划伤却是这样剧烈的疼痛,可谓疼得过分,是他的禁术出错了吗?
他单手握拳,张开时伤口已然愈合。
宸鸢挣扎失败,下一秒又发现自己被下了定身咒,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祁珩对自己为所欲为。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祁珩的手伸过来,离她越来越近,抓起她的手腕。
宸鸢的心随之高高悬起,祁珩是要做痛感试验?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祁珩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指,浑厚的仙力传来,她手腕的痛感逐渐缓解。
手上的温厚感觉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随后祁珩又为她抹平手臂上的血痕,甚至还顺道用法力帮她过了全身经脉。
宸鸢感觉浑身都是暖洋洋的,犹如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若不是周围被下了静音术,她舒服的呻|吟声一定会从喉间溜出来。
这时祁珩的手伸向了宸鸢的脸,轻轻抚上去,擦掉她眼角沁出的泪花。
等一切做完,祁珩直起身,声音淡淡:“祁某没有恶意,只不过突然间痛感过甚,怕殿下你出了事连累我,故而过来看看。若有冒犯,属实抱歉。”抬脚消失。
宸鸢坐起身,急匆匆更衣,这下是真的躺够了,温暖的被窝仿佛变成寒窟,让她一刻不想多呆。
她脑海中只回荡着两个字:完了。
原来祁珩的厌女症是假的,她把自己坑了,看看她说了些什么啊。
她转头看着米白色床铺上祁珩留下的红色血迹,耳尖有些发烫,一个净尘诀将之抹净。
等她收拾妥当踏出房门,大脑又开始充血。
院内布置焕然一新。
原本是清幽雅静的小园,院内一角的梧桐树是唯一的亮点,其他皆是在四周的墙壁以及墙角处的星点石饰花圃。
原有器具皆是平平无奇,是在这天界随处可见的公共设施,戚严找来的,陈鸢自己也很满意,以前她的家还不如仙界公共区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