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小雪,习惯了便也没有冷了。
入冬毕竟一个月了。
到了祠堂才知道,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柔娘。
一同前来的赵仲义看到自己母亲也在,顿时皱眉问道:“阿母,您为何在此?”
妾室断然没有能来祠堂的资格,这是其一。
而且李纯菊且是郡王妃,只是遭受惩罚而已,
“我回来了,自然是要来问候王妃姐姐。想起来那些年她对我的好来,我便是忍不住非要来看她一眼才可。”柔娘是这样解释的。
谢朱玉坐在轮椅中,紧紧握着暖手炉,心里却是一阵失望。
她太沉不住气了,便是几日工夫都等不了了吗?
李纯菊狼狈,大冬日的被浇了一身冷水,如此受辱,怕是比死了的还要屈辱百倍。
谢朱玉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婆母在雪地里颤抖,她终究下了命令,“来人,
将郡王妃送回雪鹤院,好生照顾,不得有误。”
李纯菊本该在祠堂的惩罚,因为柔娘,终止了。
老太太在屋中冷笑:“阿朱怕是要被气到了,被蠢货坏了事。”
身边的老嬷嬷也觉不齿:“可不是,当年那戏子便是自作聪明,自断前程,到最后郡王连儿子都不认了。过去十年,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无。”
李纯菊一言不发,眼睛里都是狠毒。
她身边的老人如今只剩陈嬷嬷一人。
陈嬷嬷边流泪边伺候着,“天杀的,那戏子竟然能做得出来这档子事情!”
“世子妃请她回来,就是来恶心郡王妃您的。”
李纯菊毫无生气吃了一点东西,便睡下了。
这一睡便是三日。
孙蝶儿到了汴京,老太太着人去接,李纯菊听到这消息之后,便是翻身坐起,而后精心打扮,吃了饭菜
,终于说了话:“去给老太太请安。我这边有座送子观音小心带好了。世子妃那边送我那套先皇赏赐的头面,带话说,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日后婆媳一如既往,会好好相处,希望她能不计前嫌。”
“是,婢子这就尽快着人去办。”
李纯菊出现了,她恢复了神采,一袭素衣,端庄高贵。
她本来就出身官宦,又做了这二十年郡王妃,这气质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一进老太太的院子,便看到柔娘在逗弄着老太太的猫儿,她眼眸阴狠一瞬,转瞬脸上便浮起笑意。
有人提醒柔娘,说是郡王妃到了,她这才起身行礼:“见过娘娘。不知您身子可是大好了?”
“你瞧着好了便是好了。倒是妹妹回来,我没有亲自迎接,真是让本妃过意不去呢。”李纯菊这一番倒是说的姐妹情深似的。
柔娘一顿,李纯菊竟然变了,与以往泼辣强势模样断然不同了。
“谢娘娘挂怀。本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再回郡王府,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话语里还是带着挑衅的。
“回来便好,原本也是想着要将你与义哥儿接回来的,没想到阿朱抢先了。义哥儿虽然是你的儿子,但也是郡王的儿子,如今还没定下亲事,是我这做嫡母的不是。柔娘放心,这几日我便从各个家族中未嫁姑娘中,精挑细选几个,只要有义哥儿看重的,便找媒人登门提亲。”
李纯菊精准拿捏,本来这赵仲义的婚事就是柔娘的心病。
柔娘带着儿子回来,这婚事握在李纯菊手里,不回来,儿子议亲更难。
小门小户的她看不上,大宅门府上的又瞧不上儿子的庶子身份。
“谢娘娘挂怀,柔娘感激不尽。”柔娘最会审时度
势,想起谢朱玉的提点,便咽下苦水,挤出笑容,躬身行礼。
李纯菊伸手猛然拉住柔娘手腕,“都是一家人,妹妹如此客气作甚。且与本妃一道进去吧,莫让老祖宗等急了。”
谢朱玉正在与老太太说一些养生的事情,听到门响,便看到陆纯菊与柔娘手拉手进了屋子,一副姐妹情深模样。
谢朱玉起身向李纯菊行礼,“见过郡王妃。”
“阿朱,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且坐下吧,不必多礼。”李纯菊对谢朱玉也是换了态度,再也没有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语气。
“谢郡王妃。”谢朱玉也并没有失了礼数。
老太太满意点了点头,“瞧着你们如此,我便心安了。到底是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
就在此时,外面禀报:“老祖宗,人到了,已然到正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