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好发作,李纯菊在马车里心疼了一路。
将近六年都没见到的儿子,清瘦许多。
本来也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如今已然落魄成何等模样。
追到府衙,李纯菊就将银子塞到衙役手中,这位官差,许是有什么误会,刚才那位损失了多少两银子,我来全部补偿便是。
“这位夫人,他是您什么人呢?一码归一码,京兆府管的事情就包括这档子,这位可是偷了银子,不是补偿就能说得过去的。快到年关了,便在大牢里住上十天半月的,好好反省一番吧。”官差是带着任务来的,便如此回应。
赵云正看到母亲前来,为她忍气吞声,低眉顺眼,泪眼蒙眬起来,且母子二人还不能相认。
李纯菊自然是不答应,着急声音变大:“银子都还了,为何不放人?官差也得讲道理吧?马上都
年节了,你们不能把人关起来吧?”
“这位夫人,瞧着你锦衣华服,该是大户人家的,可不能不讲道理的。大梁律法,偷银子超过十两,就要挨上十棍子,还要蹲大牢十五日。来人,给我绑起来,丢进去,好好反省 。”衙差头子收了钱,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行,你们不能打他!他是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郡王府的郡王妃!”陆纯菊直接将赵云正护在身后,亮出自己身份来。
身边的王嬷嬷急了,过来拉住,“主子,老奴这就回去找世子妃来,贤妃的妹妹说话,他们这些人总是要听的吧?”
“来不及了,她去寻物,怕是还没回来。”李纯菊突然觉得这事是个圈套,她眼泪掉落,爱怜地看着儿子。
“不管你是谁,你不该阻拦官差办案。妨碍公务者,一道
打!我们按照律法办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打不误!来人,将这小贼拉过来,给我狠狠地打!”
李纯菊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
王嬷嬷拉住李纯菊,安慰:“郡王妃,无法,虎落平阳被犬欺。迟早咱们还回来。”
李纯菊揪心地疼:“你快些去买些伤药来,待会儿得送进去。然后再想办法救他出来。”
王嬷嬷应是拿着银钱去办,赵云正在吃痛着被打完,衙役没有丝毫怜惜地将人拖到了牢里去了。
李纯菊求情下话,再将人放到了单间,还给了一盏茶母子叙话时间。
塞了些吃食,又塞了药进去,李纯菊心疼到开始埋怨:“你这混不吝,做了些什么事情都是,现如今你有家都不能回,你可是满意了?”
“阿母……我好疼……您快些回去让祖母来救我。”赵
云正趴在冰凉的地上,疼到只剩呻吟。
“好,你等着,阿娘这就回去,求人来救你。”李纯菊起了身,一瘸一拐往回跑起来。
嬷嬷紧跟满根,“夫人您慢些……”
李纯菊回到郡王府,趴在老太太身边,泣不成声。
老太太心中焦躁,看来是出了事,“你站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纯菊哭诉一番,老太太猛然起身,再也坐不住。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快叫阿朱回来,让她去昭定司找人。”老太太也心疼孙子,显然觉得这是个局。
赵云正这些年并不在京中,应该没有得罪过人。
身边心腹劝慰:“老祖宗莫要急,世子一定会没事的。”
孙蝶儿全然偷听到冲了出来,“阿正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他是将军,是好人,怎么可能会偷东西,他们或许是误会了。”
“胡闹!你去算什么东西!郡王妃的脸面都没给,你有几分能耐?”老太太厉声呵斥。
孙蝶儿愣在当场,哽咽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如今这么冷的天,不好生照看,伤口会生脓的。”
这倒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老太太语气收敛了几分:“莫要胡闹,阿朱会有办法去救,只要阿朱拿回玉牌来,一切都会顺利。”
……
谢朱玉就在赵氏墓地转悠着,赵仲义等人跟着来开了棺,专门有人来检查,却不见玉牌。
此时,府上来人让谢朱玉立即赶往衙门去救赵云正。
谢朱玉把坟地一交代给赵仲义,自己迅速赶往大牢。
返程的马车内,谢朱玉吃着早先备好的零嘴儿,嘴角浮起阵阵冷笑:赵云正,多年未见,没想到会如此狼狈模样,与我谢朱玉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