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宫內苑之中,唐景帝李继此时正站在望月楼上凭栏独眺。
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明争暗斗已让他身心俱疲,这后宫之中的争宠.夺.权也已然让他自顾不暇难以应付,日渐激烈的储位之争更是让他头疼不已。
可这些都不是此刻让他烦恼纠结的原因,昨日内侍监奏报了独山上发生的一切,他虽原本就没有指望若萱那个孩子会对他感恩戴德,也早料到他的一番好意和苦心会被她无视。
但心里还是为此郁闷不已,那个丫头未免也太过分了,这么多年来他处处忍让包容讨好她,努力修补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做的那些事若放在别人身上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他都没有与她计较过甚至任由着她住在本该被查封禁止人再出入的楚王府内。
可对他所做的这些她都视而不见,不但不领他的情还处处与他作对。世人都说他的这个外甥女是个至情至义的奇女子,却偏偏对他这个视她如己出疼爱有加的舅舅无情无义之极。纵然当年他有错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可那也是迫于无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他的苦衷呢?
宫里有一个亲生的女儿静安公主整日里寻死觅活的闹得他不得安生,宫外还有一个永宁郡主让他添堵闹心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这两个丫头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她们的存在就象一把两刃的利剑硬生生地插在他的心里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想到此不由得让他怒火中烧,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惊得远远地站在一旁侍驾的太监们都诚惶诚恐揣揣难安。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走到太监总管王崇的面前,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阵后又退回一旁站着。王崇探出头向景帝所在的望月楼看了看,又转回头看了看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候着的人,思忖了片刻缓缓地向景帝走去,快走到景帝身边时他停了下来低声唤了声:“陛下。”
正在盛怒之中的景帝无端地被打扰这更让他怒不可竭地呵斥道:“退下!朕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的吗?怎么现在连你也如此不懂规矩放肆起来了。”
“陛下息怒,不是奴才搅扰。是长陵王来了要觐见陛下。”王崇低着头声音虽轻但却处乱不惊,并没有因为景帝的怒喝而显出丝毫的慌乱。
“今日朕并未召他,他怎么这时候进宫来了?”显然此时这位长陵王林同远的到来,让恼怒中的景帝更添了几分不悦连他的语气都显得极其的不耐烦。
王崇依旧轻声细语地说道:“今日是长公主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日子,想必长陵王是陪长公主一起来给太后请安的,不知陛下您是见还是不见老奴好去回复。”
景帝不耐烦的挥手言道:“不见,朕今日谁都不见。”
王崇领命转身而去,正待要去回复长陵王时又被景帝叫住,“等等,罢了想来他的日子比朕也好过不到那去,宣他过来吧。”
“是,奴才这就去宣长陵王过来。”王崇下了楼朝林同远走去。
林同远来到望月楼见了景帝正要俯身下拜却被景帝伸手拦住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这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还未等林同远开口,景帝就向他抱怨道:“静安这丫头整日里在宫中闹得朕不得安生,让朕不省心也就罢了。若萱这丫头在宫外也跟着起哄,朕的一番心意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出口伤朕年年如此。这么多年了难道朕还不够宽容她吗?不知好歹的东西两个孽障,她们难不成非要把朕气死才甘心啊?”
“请陛下息怒,都是臣教女无方惹陛下您动怒了。这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没分寸惯了,还望陛下不要见怪。千错万错都是微臣一个人的错,还望陛下不要迁怒于小女。”林同远明知今日来见景帝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却又不得不选择今天这个时机来办妻子平阳公主托付他的事。又听闻景帝提起女儿若萱,想着这么多年她所受的苦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手造成的,他的心就不由得疼的拧在了一起。
“你呀,”景帝无奈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妹夫连连摇头,这么多年了林同远总是一开口就能让他没了脾气,他们俩如今也是处境一样同病相怜他又岂会真拿若萱怎么样。“你呀就会拿这一套来糊弄朕,朕不过是心中郁闷跟你抱怨几句罢了,这样的话我不和你说还能去和谁说。你心知肚明还在这儿装腔作势,我也只是抱怨几句而已又岂会真的和那孩子计较。这么多年了她也真是受了不少的苦可怜了。”
站在一旁的林同远本就心中难受,听了景帝的话更是悲由心生不能自已却又不便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说道:“多谢陛下的体谅,微臣代小女向陛下赔罪谢恩了。”
提及林若萱勾起了伤心事,两个人遂即陷入了一阵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徒增伤感。
片刻之后景帝开口问道:“今日你陪平阳进宫给母后请安,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康?朕也有段时日没去万福宫看望她了。”自从七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母子二人若非迫不得已平日里宣少见面。亲情在冰冷无情的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