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整个安乐侯府的下人们都是不停的进进出出,府中到处都是一派忙忙碌碌的慌乱景象,每个人都匆忙慌乱各司其职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宣裴简素进京的圣旨几天前就已经到了,整个侯府如此慌张忙乱的原因就是要为他这次进京做各种的准备。
安聚萍独自一人坐在青云阁她自己的居所内,她的人虽在这里坐着心却系在外面忙碌的人群中。
为裴简素准备去京城的行李、大大小小的各种物品事无巨细她每一样都要亲力亲为。只恨不得把整个侯府都打包装进行李中,让裴简素全带进京城才好。
她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满脑子想的都是裴简素进京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突发事件,一颗心整日里就没闲下来的时候。
着急忙慌从外面急匆匆闯进来的兰珊,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慌慌张张的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直接冲到安聚萍身边嚷道:“夫人,少主现在马上就要出发了。这次可是去京城啊,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呢?咱们真的不去送送吗?现在要是不去待会儿可就要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现在就出发了?不是后天才走吗?”兰珊带来的消息让安聚萍大感意外,她心里揣摩着京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改变行程。她起身站起来要往外面去,可刚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急的紧跟在她后面的兰珊催促道:“夫人,您怎么不走了?我们就要赶不上了。”
安聚萍无视兰珊的催促,回过身来又重新回到她刚才坐着的地方坐下神色担忧一言不发。
“夫人,您怎么又回来了?再不去真的就赶不上了。”兰珊在一旁焦急地一直催促着,还时不时的回过头去张望着外面。
安聚萍看了看兰珊,心中生出几分怜惜来。她素来知道兰珊的心思全系在裴简素的身上,就算裴简素对她置若罔闻她却依旧情根深种一如既往。
怎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终归却是心系高山无暇顾及,情虽深却用错了地方到头来只能伤了自己。安聚萍的目光飘向远处声音轻柔的问道:“怎么会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听说是来宣旨的王公公一直催促说是在咱们府中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耽搁下去怕皇上等急了,所以才要今日启程的。”兰珊嘴里虽然回着安聚萍的问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了兰珊的话安聚萍的心放了下来,外面传来的吵闹喧嚷之声搅得安聚萍的心也是不得片刻的安宁。她嘴上虽说不去送,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外面的噪杂声若隐若现逐渐安静了下来,安聚萍知道裴简素一定是出府要走了,她再也无法强装镇静地坐在这儿,她踌躇犹了半天还是起身站起来急匆匆地向外面走去,后面紧跟着满脸焦急的兰珊。
安聚萍带着兰珊避开拥挤喧嚷送行的人群,登上城楼躲在石柱后面默默地注视着下面的的情况,直到裴简素和随行的人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夜色中的月光如水般倾洒下来照着整个安乐侯府,自从送走了裴简素之后安聚萍就一个人一直坐着房中没有出来过,她遣散了所有内院伺候的人不准任何人打扰她。
此时的镇南大将军安乐侯裴重正站在房外,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走来走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迟疑了半晌之后他终于伸手敲响了房门,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唤道:“稚君,是我回来了。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房门内依然寂静无声,不听安聚萍的回音。一阵无奈的沉默之后,裴重再次开口轻声说道:“稚君,我本想着能赶回来送素儿一程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千错万错走的今天这一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只是你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别苦了自己,军中事务繁忙我这就要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
裴重的身影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孤独凄凉无端的生出一种悲壮的沧桑感,当他转身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房门开了。
裴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安聚萍正站在房门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迎着妻子的目光两个人彼此对视着,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他们彼此的心意却是相通的,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够了解他们此时的心境。
安聚萍转身回了房,裴重紧随其后也进了房。在幽暗之中裴重找到了烛台将蜡烛点亮,温馨柔和的烛光不仅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也照亮了两个人的心。裴重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又折回去把房门关好。
这才在安聚萍的对面坐下来他伸手拉住妻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说道:“稚君,是我对不起你了。这么多年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
“知道,你真的知道吗?”安聚萍的眼中隐含着泪光质问道:“你若真知道,又怎会如此伤我的心呢?七年前你已经让我失去了简素,七年后的今天你又让我的另一个儿子去身处险地,你好狠的心啊,你这么做的时候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