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承恩从边关回来之后,景帝就从未召见过他,似是当他完全不存在一样。
因为林若萱的婚事临近了,景帝这才下诏,召了李承恩入宫觐见。一大早李承恩便早早的入了宫,等着景帝召见。不见到景帝得到许可,李承恩就不能到后宫去见他的母妃。
景帝下了早朝还未来得及休息片刻,王崇便来禀报道:“皇上,雍王殿下一早就来了。在殿外都侯了大半天了,您要宣召吗?”
景帝半天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吧。”景帝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精神些。他端起一旁王崇早就准备好的热茶,一连喝了好几口,他刚放下茶杯,就见李承恩进来了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
“臣李承恩叩见吾皇,吾皇万岁。”李承恩跪在景帝面前行了叩拜之礼,他没有称儿臣,却自称了臣。少了这一个‘儿’字,便将他和景帝之间的关系拉开了。
“你说什么?臣?逆子!”景帝一下子就怒了,他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掷向李承恩。滚烫的茶水顺着李承恩的前襟溅落在他的手上,霎时间他的手就通红了。李承恩跪在哪儿既未动也未躲,茶杯滚落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皇上,莫言动怒。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一旁的王崇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孝的逆子!朕不过是让你去边关待了几年,你就这般记恨于心,连父亲都不认了?你母妃可真是教出了个了不起的好儿子啊!”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景帝,被李承恩这么一添堵,弄得他的心情就更糟糕气也更不顺畅了。
“雍王殿下!”王崇一边给景帝抚背顺气,一边给李承恩使眼色。
纵使李承恩的性子再执拗,可为了不累及自己的母妃,他也只得向景帝低头了。“并不是承恩不将父皇放在心上,实在是因承恩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不敢以儿臣自居。”
“借口!一派胡言!朕看你就是心怀不轨,对朕怀恨在心!看来这边关数年,你是白待了!一点儿都没有反省自省!你信不信,朕即刻就下令把你关进天牢里。让你永不见天日!”本来因为心中愧疚,还不知道该虽面对李承恩的景帝,这会儿已经被气的都失去理智了。
“皇上息怒。雍王殿下自小便性子耿直凡事都一根筋,这是皇上您都知道的。殿下这会儿想必还没绕过弯来呢。他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未得陛下召见,想必心中以为陛下的气还未消,才会如此的吧。”王崇看着景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景帝怒目瞪了李承恩一眼,气愤愤的说道:“孽子!”
“都是儿臣不孝,惹父皇心中不悦,还请父皇责罚。”李承恩的性子虽然是执拗不圆滑,但审时度势他还是会的。他自然是不会再在这个时候加剧景帝的怒气的,因为他比谁都明白把景帝惹恼了,会给他身边的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景帝窝了一肚子火,他抬眼斜视着看了李承恩一会儿,才忍住把自己的怒气给压了下去。他给王崇使了个眼色,王崇立刻就会意了。
王崇快步走到李承恩身边,扶起他说道:“殿下,快起来吧。皇上可是日夜都盼着你能回来呢,如今殿下回来了,皇上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李承恩站起来低垂着头,说道:“儿臣确是不孝之子,以前做了许多大逆不道惹父皇生气的事。还求父皇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及儿臣昔日年幼无知,不与儿臣一般计较。儿臣也愿父皇莫记过往儿臣的不是,保重身体才是。”
“嗨!”景帝叹了一口气,盯着李承恩看。既然这小子已经低头认错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不能再端着架子与自己的儿子一般见识了。再者这事原本就是他有错在先,本就没什么可计较的。“让王崇带你去换件衣服,你这幅样子去甘霖宫让你母妃看见了,心里该难受了。等你和你母妃叙过亲情天伦之乐之后,就去万寿宫给你皇祖母请安,你也该学着在她老人家面前行孝了。”
“是,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谢父皇圣恩。”听闻景帝此言,李承恩赶忙跪下谢恩。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父子之间以后若无外人在,就不必如此拘礼了。”景帝此时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已不似刚才那般强硬了。“快去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了凉。”
“是,儿臣告退。”李承恩随着王崇下去换衣服了,景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了少有的慈容,自言自语道:“怎么都瘦成这样了,这些他受苦了。”
换好了衣服的李承恩,一刻也未曾耽延,便急匆匆的向甘霖宫而去。七年未见的母亲,正在翘首以待盼儿归,只是不知离别多年,母亲日夜担忧头上华发又添了几缕。
李承恩还未到甘霖宫的宫门口,徐妃便迎了过来。母子俩相互对视着,眼中尽是辛酸泪。“儿啊,娘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徐妃声音哽咽,上前一把抱住李承恩痛哭了起来。其声凄切切,让听见的人闻之动容。
“母妃,您的不孝子回来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