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帝去过甘霖宫之后,对徐妃的赏赐是一日多过一日,都快要把甘霖宫给填满了,他就像是要弥补这么多年对徐妃的亏欠似的,恨不得把皇宫府库里的东西,全搬进甘霖宫给徐妃才好呢。
在这后宫之中一个不受宠的妃嫔没有活路,可是一个受了宠背后却没有强大后援势力支持的妃嫔更是无路可活的。
徐妃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往日她不受宠被景帝冷落时,便处处受尽白眼和排挤,就是随便一个掌事的太监和女官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她受了宠还是照样要忍受各种的刁难和嘲讽,自从景帝的恩宠日益渐增,徐妃在后宫的日子也就欲发的难过了,她无人能诉也无人相帮,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忍受着,好在这些年她都忍习惯了,倒也不觉得苦了。
“你这是在忙什么呢?”平阳进到徐妃的寝宫,就看见她面前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各种绸缎布料,“你这是要开布店啊,还是要给别人当裁缝啊,这承恩一回来就止不住你这慈母心了是吧,你给他做这么多衣服,要让他穿到猴年马月去啊?”
徐妃放下手里正在缝制的衣服,抬头看着平阳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会儿怎么还有空进宫来呢?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准备萱儿三朝回门的事宜吗?”
“哎!”平阳叹了一口气,说道:“萱儿没嫁出去的时候,我这整天眼巴巴的盼着望着,就想着能让她嫁出去有个好归宿,可是现在梦想成真了,把她嫁出去了,我这心里呀却变得空荡荡的没着没落的,就像少了点儿什么似的,就想着到你这儿来坐一会儿说会儿话。”
平阳今日进宫本来是为了林若萱大婚那日,郦君元送来的那件礼物来见景帝的,可是这会儿景帝正在与众大臣们议事,她便想着到徐妃这儿看看,她不告诉徐妃郦君元的事情,是怕她听了会担心。
“你这是在气我没有女儿吗?不知道嫁女儿是什么心情吗?”徐妃给平阳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佯怒的轻轻拍了平阳一下。
“怎么了,让你羡慕了?”平阳抿着嘴看着徐妃笑了,“不羡慕,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徐妃笑着说道:“萱儿是你的女儿,难道不是我的女儿吗?她出嫁的时候,我的心岂没有与她同去吗?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我啊,也是感同身受的。”
“哎呀,你这话说的也是啊,看来今儿个我在你面前是没得炫耀了。”两个人开着玩笑相视一笑,平阳这心里啊倒是轻松了不少,“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要干嘛呢,你真打算把承恩,承裕他们兄弟俩后半辈子要穿的衣服全做了啊?你这心啊也操的太多了,承恩这都回来了,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给他物色一个知冷暖,能体贴他,关心他的人儿了,这些事啊,就留着让儿媳妇做吧,你还操什么心啊。对了,还有咱们小裕身边也该有个人疼他照顾他了。”
“我这要是给自己儿子做的,那倒也好了。”徐妃苦笑着无奈的说道:“前几日我不是给承恩和小裕他们兄弟俩每人都做了一件新衣服嘛,这事让皇后知道了,她便差人送来了这些布料,说是让我给晋王缝制几件除夕祈福时要穿的吉服。”
“她的儿子凭什么要你来做啊?要做也该是她自己做啊。”平阳拿过放在徐妃面前的布料,扔到一边儿气忿忿的说道:“她这坛子陈年老醋可真是年头不小了,也真不怕把她自己给酸着了,就她这点儿胸襟那儿配的上一国之母的尊荣?听我的不做了!”
“她纵使骄横无度心胸狭窄,可是她毕竟身居后位,六宫归她统管,我在她的权下,又怎么不服她的命呢。”徐妃笑着安慰平阳,说道:“你就别替我担心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现在总好过以前,承恩回来了,这日子至少还有个盼头了。”
“这离除夕还有几日啊,这么多衣服你怎么能做的出来?她这分明就是摆明了要为难你让你难堪,借机找茬责罚你呢。”平阳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这个海棠是留不得了,我还是让春茉过来服侍你吧,你怎么说也是一宫之主,宫里添几个人也本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的事,皇后就算是想借机刁难,也寻不到错出来的。”
“走了一个海棠,还会有另外一个海棠来的,还是留着她吧,至少知道她是谁的人,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的把自己陷于险地的好吧。”徐妃望着外面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对,不过这个丫头倒是也挺胆大的,是皇后派来的人,还竟然敢背着皇后跟良贵妃暗中来往,她也真不怕皇后知道了扒了她的皮。”平阳低头喝了一口茶,以单皇后行事为人的狠毒决绝,海棠的未来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宫里面从来都不缺这样的人的,只是可惜了她这个人,挺聪明伶俐的一个丫头,却不知为何偏偏就迷了心窍,搅进这种是非之中。”这种心机深沉自以为聪明又不安分守己的人,在宫里徐妃见多了,这种人的下场通常只能是成为被人弃掉的棋子,无声无息的就消默无踪了。
“算了,别说这丫头了,这烦心的事已经够多的了,犯不着在再因为她烦恼了,路是她自己选的,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