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尴尬,“师姐你知道我的,以前在学生会做主席的时候就是个甩手掌柜,所有事情都交给伊莎贝拉解决,现在鼓捣出个龙血社,说是社长其实也就是个吉祥物啦,平时不也是你和夏弥还有奇兰他们在处理社团里的事情吗。
而且……”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以前老大对我挺好的,帮我在aspasia包过场,在日本的时候卖身帮我弄钱哄女孩子开心,还把学生会和学生会的舞蹈团传给我……”
“你们这群狗男人,已经下作到连后宫也能互相赠送的地步了吗?”诺诺哼哼着说。
她知道恺撒在日本做过牛郎,那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对他们这些关系好的人来说是这样。
其实作为女朋友乃至于未婚妻,诺诺是该对恺撒有些生气的,可怎么说呢,她居然完全无感。
未婚夫在日本的那些风流韵事,红发巫女居然只感觉很有意思。
“其实我想说的是,师姐你知道吗,另一个世界中楚子航对我很好我就在这个世界中对他好,另一个世界中恺撒对我好我也在这个世界对他好。只是我犯了很多错,使命运发生了改变,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
这时候一只手指竖起封住了路明非的嘴唇。
诺诺制止了路明非继续说下去。
红发的女孩把手背在身后,她用另一只手按在路明非的唇上,脸上的表情认真,红色的眸子里倒映出金色的阳光,这一刻她就像天上降下的天使。
“你没做错什么,师弟,夏弥也好,我也好,我们认可如今的命运,我很开心在这个世界我能更早地知道原来那个在三峡水下对我大喊不要死、永远藏在暗中保护我的人是你。我认为这是一种幸运,也认为这是神给我的恩赐,如果真有某个能书写命运的神的话。”诺诺说,她的嘴角抿着,看上去便可以猜出这是个倔强的女孩。
路明非和那对深红色的眸子对视,微风拂过,撩起他的心弦。
他比诺诺高了许多,能居高临下地去看师姐的脸,干净白皙,是很好看的弧线。
他的心里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束那么耀眼的光,从荒野的尽头渗出来。在黑暗中他蜷缩着瑟瑟发抖,可某个骑着红马的女骑士就从那道光里走出来,她向他伸出手说跟我走啊我带你去上战场。于是那个怯懦的路明非就真的伸出手牵住了女骑士,和她骑着同一匹马上了战场。
后来怯懦的男孩真的牛逼了,他慢慢长大成了真正的男人,西装革履领子里衬着黄金,遇见过很多远比女骑士带劲儿的妞儿,冰雪王国的王女、地下世界的女公爵、人类王国的公主……可为什么就是无法从那片黑暗寒冷的荒野中走出来呢。
因为是那个骑红马的女骑士把他从那里带出来的啊。
事隔经年,路明非还是会在某些燥热的夏夜回到那一年的放映厅中,诺诺真的像刺破黑暗的天使向他伸出了手,那时候她说卡塞尔学院就是一扇门,你进了这扇门就关掉了其他的门。
其实门不门的路明非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这扇门的外面已经没有人爱他了,没有人在乎他了,或许门里面会有,大概诺诺就是那个会在乎他的人。所以他毫不犹豫就跟着诺诺走了。
这么想来那个衰小孩原来真的是很缺爱的人。
路明非记得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你爱的人固然很少,可爱你的人也绝对不多,所以别让爱你的人失望。可他忘了是谁告诉他的了,只觉得这句话真让人伤心,因为那些爱他的人都失望了。
说来说去还是回到师姐的身上,即使到了今天路明非也会因为诺诺的开心而开心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可他觉得那大概已经不是爱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可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只能装下一个人,他觉得他其实是爱绘梨衣的,那么就应该是不爱师姐的吧。
说来是从什么时候放下的呢?
路明非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瞳孔居然在微微颤抖。
是学院在恺撒和师姐的结婚申请书上签字同意的时候吧,那时候他正上大三,刚离开东京,那么脆弱那么悲伤,有个瓷白的女孩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个女孩从不叫他的名字,她只会说sakura、sakura,你在哪里sakura,我很害怕,sakura……
可那时候师姐陪着他呢。
衰仔一度想或许自己还有戏呢,或许师姐最后会选他呢,
可没有。
现实就是现实。
命运总是如高山,就那么狠狠地压在你的面前,你想把它碾碎却无能为力,你想攀过它却如此陡峭。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路明非才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俗称ptsd。
这么想的话,其实他还是爱师姐的,只是他得病了。
路明非忽然就转过了头不再去看师姐的眼睛,女孩的眼睛总是如贝加尔湖那样深邃美丽,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