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歧八家医学部有两个驻点,分别位于源氏重工的
虽然关东支部违反了家族的规定,而且受伤的原因也并非出于公务,但这些人的伤势太过匪夷所思。想来普通人很难在头骨碎裂的情况下依旧还能生龙活虎,也很难在手骨或者腿骨被折断的时候只用几天时间就开始缓慢恢复。这种伤患如果出现在东京大学医学部,龙族的秘密大概会有外泄的风险。
所以明智阿须矢和他手下的组长们还是被蛇岐八家安置在了自己的医学部门进行救治。
路明非并没有对关东支部的疯子们下死手,真正称得上受到重创的人只有三个,分别是胸腔内陷导致心脏受到压迫的虎彻、头骨受到重击裂开的明智阿须矢,和身体骨折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五的落叶。
那个叫落叶的双胞胎姐姐。他会受到这样的重创其实有些出乎路明非的意料。
她的言灵是鬼胜,能够完全消弭身体对痛觉的感知,在战斗与厮杀中悍不畏死,当她彻底倒下的时候也是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时候。
当路明非决定去探视这些被自己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挑战者的时候,仍旧在医学部内休养的已经只剩下落叶一人了。
相比关东支部其他疯子们那些令人厌恶甚至使人作呕的爱好,仅仅是性取向有问题的落叶反而是最干净的。
这姑娘在蛇歧八家的各个职能部门中居然人缘还不错,据说和她的妹妹小莜是完全迥异的两个极端,妹妹淫荡而神经质,姐姐却相当文静,和人战斗的时候又像是开了无双。
医学部占据了源氏重工的三层楼,这里的负责人原本为关东支部专门开辟了两个病房分别安置支部中的男人和女人,其他人都已经很快出院了,虎彻和明智阿须矢被转移到了江户川的普通疗养院,落叶便成了剩下来的最后一个人。
这里原本就不禁止探视,但以明智阿须矢为首的关东支部组长们显然在蛇歧八家并没有多少朋友,而且这些人都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所以当他们尚在卧床静养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人来看望他们。
而当这里只剩下落叶的时候,居然开始有人为这个全身都被绷带缠绕起来的清丽女人送。
日本人热爱菊,甚至胜过于中国人热爱牡丹和法国人热爱玫瑰。但不管是野路菊还是矢车菊,色都是显而易见的黄与白,被严谨的执行官们整齐地堆放在床脚,居然让落叶很有种自己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在落叶恢复意志之后,每天都会有执法队和执行局的人来这里对她进行审讯和问询,显然家主们并不完全相信明智阿须矢那套“我就是要挑战强者哪怕被打得满头包我还是要这么做”的中二说辞。他们更相信这一切都是政治手段的延伸,有某个家族里面的大人物站在关东支部的背后命令他们去挑战本部的专员。
可没人知道那个大人物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也没人知道那个大人物究竟是谁。
明智阿须矢和他手下的组长们都是长时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疯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曾在东京大学进修过心理学的博士学位,对痛苦的忍耐能力也强大得离谱,常规的审讯手段对这些人而言基本无效。
况且明智阿须矢也并没有真的去袭击本家的少主和本部来的专员,从始至终他们的出手都非常克制,这对关东支部来说简直称得上匪夷所思,过去他们几乎从不知道隐忍与克制是何物。可这种克制也让执法队的专员们无法将关东支部长期扣留在源氏重工。
如今已经接近了八月的中旬,落叶在加护病房中已经躺了一个多星期,身为混血种的恢复能力正在缓慢地为她修复断裂的骨头,每天这个年轻的女人都能觉得自己距离出院又近了一步。
可每天执行局和执法队的人都会轮番上阵进行审讯,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机会。这在很多国家当然是不允许的,重伤员应该享有基本的人权,但这里是日本,而且是日本最黑暗的社会蛇歧八家,大人物们只关心一件事情的结果,不在乎过程如何。
为此甚至连乌鸦和夜叉也来过几次,樱也带了源稚生的命令来探望过,只是都没有太多有用的资料。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关东支部中小莜和落叶这对双胞胎姐妹的地位并不算高,明智阿须矢不会让他们接触到核心的事务和机密,哪怕袭击事件真的藏着其他的隐秘,落叶很可能也完全不知情。
阳光很好,源氏重工是新宿区最高的楼,而且附近没有其他的大厦遮挡,所以当黄昏的时候那些温暖又泛着陈旧色彩的光便透过拉开窗纱的巨大落地窗铺满了这间病房。
这里大概原本是办公室一类的地方,落地窗几乎便组成了向外的那堵墙,从这里可以俯瞰小半个东京,人流穿行、光火逐渐从远处覆盖过来的黑暗中点亮。
最后一批来进行审讯工作的执行官和专员为落叶倒了一杯热水并帮她把今天收到的收好,然后合上文件夹夹在腋下笑吟吟起身离开了,这里重新变得安静空旷。
落叶慢慢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她抬眼望去,有个穿黑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