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此刻彻底暴露在这条街上穿堂的狂风中了,他的长风衣被扬起来,像是飒飒的黑色旗帜。
色欲被夹在腋下,男人迎着风为自己点燃一支烟,仰头对着窗外吹出一口烟雾,堪称狰狞的车灯像是拔地而起的光柱那般笼罩了路明非的脸,恺撒和楚子航都看不清此时这家伙的表情。
可他们听懂了他的话,顿时脸色都变得愤怒。
楚子航的黄金瞳爆燃,简直像是烧遍荒漠的野火,作为这个小组中当之无愧的杀胚,他无声地拔刀出鞘,挥出一道刀弧,荡开迎面而来被风席卷的烟雾。
黑暗刀光明亮,倒映出杀胚眼睛中闪过的金光。
“在实话中掺杂的谎言才最让人无法发现,但多年来的经验让我们并非毫无准备。”恺撒低声说,“不过我有一种预感,风间琉璃没有骗我们,或许连他自己也是一枚棋子。”
黑暗中某个领域随着横推狂风的震波扩散开,沉睡的妖魔露出锋利的獠牙,言灵.镰鼬……不,吸血镰!
接受尼伯龙根计划之后的恺撒与楚子航是在巅峰之上再造巅峰,彻底抵近临界血限,成为密党有记载以来的
狄克推多尚且被握在手里,恺撒此时像是狮虎一样弓着背,浑身肌肉如潮水般起伏。他原本就是力量型的选手,能够在正面格斗中压制楚子航这种猛人,此刻暴怒,手臂青筋跳动,气势简直像是古龙。
狞亮的车灯完全让这栋建筑在夜间被点亮,周围原本就是混乱的地带,人们很早就被驱散,难怪他们来的时候行人稀少。
恺撒和楚子航站到路明非的身边,他们的眉毛被潮水般的灯光映照成银色,数十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充斥了这条年代感十足的街道。成排的厢式货车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里,每一辆货车都以车尾对准这个方向,它们的车厢缝隙向外渗透出白色的雾,这些雾在灯光中升起来,像是妖魔降临的前兆。
一支烟抽尽,路明非吐出最后一口稍带些青色的烟,他垂首,眼睑与眼帘都被隐入黑暗里,探手拍拍自己肩膀上落下的烟灰,抬头的时候,瞳孔里已经流淌熔铁般的颜色。
楚子航和恺撒都惊骇地看向站在前面那个五官还有些青涩的年轻男人,他在此刻像是苏醒了,那是面对他们两个、面对关东支部的时候都从未有过的状态,是要彻底踏上战场时候的状态。
战鼓般的吼叫从路明非的胸膛中发出,他的心跳在十秒钟内攀升,达到可怖的每分钟240次,血压峰值同样在几秒钟内冲破200毫米汞柱,身体则炽热得让楚子航和恺撒觉得自己靠近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团烈火。
金属碎裂的刺耳尖鸣从那些厢式货车的方向传来,白色的雾越来越浓,路明非一脚踹外墙,居然把这栋老建筑的砖石结构撕裂,他提着色欲,站在狞亮的灯光中,眼睛亮得像是烧天的火炬。
此刻长街尽头的风声像是隐隐的哭声,狂风呼啸的时候像是鬼神在这座城市中游荡,却无论如何也吹不散厚重的雾。那些雾分明是上升的寒气,可为什么这个季候会有这么浓的寒雾。
这支小组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可他们的表情都不好看,因为没有人料到自己会对付的是这种东西。
那种血腥味,那种爬行动物特有的湿冷气息,混在雾里狠狠地钻入他们的鼻腔。
忽然雷鸣般的枪声响起在路明非的耳畔,恺撒三枪点掉了直直照射向这个窗口的那几盏车灯,这让他们能更好地看清楚此刻究竟在发生什么。
附近几条街区大概都已经完全空了,断电影响了小半个新宿区和千叶县浦安市,除了这栋建筑附近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漆黑而死寂。楚子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朝着恺撒摇摇头。
这里果然没有信号。
枪声似乎唤醒了什么东西,原本只是隐约有金属撕裂的声音响起,此刻每一辆厢式货车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金属与金属剐蹭的声音像是刺入耳膜的刀锋那样锐利,几十个包裹铁皮的车厢上忽然出现锋利的凸起,似乎有巨大的尖锥从内部要将它们彻底撕碎。然后更多的凸起毫无征兆地出现,几厘米厚的钢板层在这些东西的面前几乎完全没有阻挡的能力,可怖的利爪撕裂钢铁探出车厢,然后狠狠地按在车厢的外壁,锋利的金属断裂边缘像是刀一样割破这些粗壮且密布鳞片的手腕,黑色的血流淌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肌肉虬结密布鳞片的古铜色的利爪按压货箱的钢板层使其凹陷,同时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数十道妖魔般的影子被从厢式货车中拉扯出来,他们仰头,在白雾中影影绰绰。
咔擦咔擦的声音中车灯一盏盏熄灭,黑暗与死亡般的寂静像是海潮一样上涨。
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被撕裂的厢式货车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影,他们低垂着头,在白雾中看不清形态,但像是在向神祈祷。
“是死侍,蛇形死侍,远比你们在奥丁的尼伯龙根与现实夹缝的边缘所见过那些英灵危险数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