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画匠说,他曾裱过十张画像,画像上的女子与悬赏告示上的女子长的一模一样。
县丞问道:“你可知那画像现在何处?”
裱画匠回道:“知道,那画像应该就在杏林村姜家,就是那个只收佃户四成租的大好人姜地主家。当初把画像送来装裱的就是姜家老爷姜二牛。”
县丞皱起了眉头,巧了不是,定国公夫人就住在那个杏林村姜家呢。
但是吧,不管巧不巧,这是唯一靠谱一点儿的消息了。
他不需要判断这个消息是否有用,只需要把它传递给定国公夫人就好。
县丞马上出发,带着裱画匠,前往杏林村姜家,面见定国公夫人。
定国公夫人一听,整个人都愣了。
姜二牛曾经拿过自家女儿的画像前去装裱?真的假的?十张画像?他哪儿得来的?
姜二牛也曾见过她挂在东厢房里的那张画像,假如他有她女儿的画像,应该就能认出东厢房内那张画像上的人,正是她的女儿。
那他为什么从来不说?
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定国公夫人坐不住了。
她让护卫赶紧去田里把姜二牛找回来。
姜二牛正弯着腰在麦田里面除草,突然就被定国公夫人的两个女护卫架了起来。
姜二牛吓了一跳,等看清了来人,他马上护住了自己的衣领。
二丫曾告诉过他,这两个女护卫私底下夸过他的长相。难保她们不会像二丫见着傻星一样,见色起意。
两个女护卫:……
“得罪了,夫人有急事找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二牛说道:“真的?若是夫人找我,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你们俩还是把我放开吧,我自己走就行。”
女护卫说道:“我们有功夫在身,架着你跑回去,能节省不少时间,免得夫人等急了。”
姜二牛指了指他家的马车,道:“你们两个架着我,能跑得过我家的马匹吗?若不能,咱们还是坐马车回去吧。”
女护卫这才放开了姜二牛。
姜二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他驾着马车回到家,看到那个裱画匠,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坏了!要露馅了!
二丫又不在家,去了肥皂厂,没人给他支招儿了,他该怎么应对?
定国公夫人一看姜二牛的表情,心里就差不多有数了。
她轻声问道:“孩子,听说你年前曾拿过十张画像去装裱,那十张画像上画的皆是同一人,正是我的女儿贺敏敏,可有这回事?”
姜二牛不想给自己认一堆祖宗,不想与定国公府和永安侯府扯上关系。于是他学着姜二丫平时的样子,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慈眉善目的定国公夫人。
他说道:“我什么时候装裱过什么画像,我怎么不知道?没有那回事。”
定国公夫人定定地看着姜二牛。
姜二牛活了这么多年,从前那二十七年都没有撒过谎,也就是这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跟着女儿学了一点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可惜他功力太浅了,被定国公夫人盯着盯着,心里就慌了。
但他嘴上还是不承认。
定国公夫人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变了脸色。
她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满嘴胡话的裱画匠拖到门前,乱棍打死!居然敢到本夫人面前行骗,真是活腻了!”
定国公夫人的话音刚落,两个女护卫立即上前,扭住了裱画匠的手臂。
姜二牛吓了一跳。
裱画匠更是差点儿吓尿了。他赶紧跪下求饶。
定国公夫人又问了姜二牛一遍:“你真的没去装裱过画像吗?”
姜二牛看向裱画匠,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裱画匠哭了:“姜老爷,你明明就送过画像去我家店铺装裱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求求你行行好,实话实说吧,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要被打死了。
我不想死,我没有行骗,我不想死。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十几口,全指望着我一人活着,我要是冤死了,你替我养活全家老小吗?”
姜二牛闭了闭眼,对定国公夫人说道:“您放了他吧,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去他家店铺装裱过十张画像。
那画像上的人,也的确就是您的女儿。”
定国公夫人望着姜二牛,问道:“你今年多大?”
姜二牛道:“虚岁二十九。”这问题他自己瞒着也没用,她一查就能知道了。
定国公夫人心里一喜,年龄对上了。
定国公夫人又问:“你的父母亲人呢?”
姜二牛把老姜头从前哄骗他的那一套拿出来欺骗定国公夫人。
“我爹进老虎涧采药,被老虎吃的剩了半个身子,我娘不顾有孕在身,非要亲自给我爹殓尸,结果到了老虎涧,被那场景一吓,提前生下我,随我爹去了。
我舅舅不顾舅母反对,把我抱回了家,当成亲生儿子养大……”
老姜头当初为了把贺敏敏给的钱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花,费了不少心思编谎话。
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