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数就增加一位,她才明白这些数意味着什么。
江泛在学术上吹牛,但关于他对自己的真心,那可比真金还真。
他说愿意为了秦司墨上刀山下火海,头顶的数愣是一动不动。
秦司墨也是因此才对他避而不见,可以一起吃喝玩乐,动真心可不行,她没心没肺的,万一那天恢复记忆,突然冒出个什么忘不掉的前任,不是害了人家?
秦司墨没多的心思,姜衡却十分不乐意:“平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狂风暴雨积极什么?江泛对你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还有功德加身,“一条人命一件功德,救江泛做功德,这不是好事儿么?黄栌,撑伞。”
姜衡只怕功德没有,反倒招惹是非。
江家马车停在门口,穿过三四个廊屋、照壁,在秦司墨一脚迈出望溪阁碧瓦朱檐的门楼那一瞬,闪电撕开黑云,闷雷炸响。
雷霆可怖,黄栌吓得当场跳起来:“怎、怎、怎么打雷了?是不是、阴邪跟着我呢。”
阴什么邪,不过是姜大仙闹脾气呢。
秦司墨抬起惺忪的眼皮,惨白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不怕,姜大仙作法呢。”
法不法的,黄栌不懂,只道自己身上忽冷忽热,恐怕不等江太傅回来就要原地去世。
上了马车,姜衡拎着被江泛盘包浆的那串核桃往奔晷琉璃盘上一丢,盘针飞速转动起来。
奔晷琉璃盘乃命盘,测吉凶,判生死,定方位。
上天入地只此一块,大罗神仙求也求不到的法器,却常常被大大咧咧的秦阁主当果盘用。
黄栌墨目不错珠盯着奔晷琉璃盘,问:“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家少爷已经凶多吉少?”
盘针转动指引方向则无恙,盘针一动不动便大凶。
秦司墨闭上眼睛,漫不经心道:“说明你家少爷生龙活虎,比你还精神矍铄。”
谢天谢地,黄栌开心极了:“太好了。”
盘针欢快地转了十几圈,最终指向濉溪亭方向,姜衡:“人还在濉溪亭。”
濉溪,与上京不过二十余里,地属八塘,周围高山环抱,濉溪就在群山峡谷底穿行而过,千岩万壑,万般风光。
出上京,进入山路。
下了这么久的雨,泥泞难行,坑坑洼洼,马车晃得厉害,秦司墨撑着脑袋,斜倚在马车一角,耳边万鬼嚎哭令她头疼欲裂。
阴风飒飒,有些冷,秦司墨蜷蜷手指头。
车外轰隆,她撩起眼皮,抬手掀开车帘扫了一眼,道:“前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姜衡先一步动作,绒毛大氅往秦司墨身上一盖,“你坐着,我下去看看。”
秦司墨掐着软毛,临时改了主意:“等等,黄栌,下马,我们走过去。”
阴邪作祟,马一旦受惊更容易出问题,姜衡同意:“也好。”
他扬手虚空画一个圈儿,连车带马倏地不见,放在寻常人眼里跟见鬼了差不多。
黄栌时常混迹在望溪阁,早习以为常,但第一次近距离看大仙施法,暗地里还是长了好大一番见识。
桃叶渡口与濉溪亭大约二里地,沿途设有木栈道,姜衡飞檐走壁不过眨眼之间,顾虑到秦司墨的身骨,姜衡打头阵,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雨势滂沱,溪水湍急,蛙声掩盖在其中,诡秘丛生。
先人常言,雨时不近树,独自莫凭栏。
这样的雨夜,往往危机四伏。
树影幢幢,有婴孩啼哭,亦有少女嗔笑,余音绕耳,一波三折,叫人后脊发麻。
那声音咬着他的耳骨喊欺负弱小:“黄栌,黄栌,你回头看看我呀,我是赵四娘。”
黄栌毛骨悚然,没忍住,循声回头:“谁?”
脑袋扭到一半被秦司墨硬生生给按了回来:“听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无论是谁喊你,都不要回头。”
“为.......”黄栌梗着脖子,要问为什么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被噤声了!
秦司墨把人嘴封上后还要出言恐吓:“走夜路回头会被脏东西缠身,跟紧。”
黄栌呜呜地点头。
没人见过秦司墨到底有何本事,只是龙潭虎穴都能平安无恙,黄栌期待秦阁主一展身手。
身手约莫是展不了,那些个仙法口诀全忘了个精光,秦阁主只能借法器之力。
她掏出一副镜子架在鼻梁上,诡异浓密黑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荒而逃。
黄栌惊叹,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秦阁主真厉害!
濉溪亭浮现出一点轮廓,黄栌怀疑自己眼花,不然那亭身为什么在动?
他想叫唤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鬼哭狼嚎,见鬼啦!真他娘见鬼啦!
雨越下越大,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