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颔首。
“那天……是红叶馆的丫鬟银杏将属下找来,说是……王爷你身体不适,在梅芳院晕倒了。”凭风回答道。
“红叶馆?红秋?”杨暄微微眯眸。
“红秋她见您去了梅芳院,就……悄悄地跟着,”凭风说着指了指屋顶,“在房顶上……打探消息。”
红秋从前是杨暄的侍卫,与凭风也算有些交情,所以一派人去请,凭风就赶来了。
赵霜心里“啧啧”两声,这个红秋还真是厉害,爬屋顶翻瓦片这种事情都会做。
想来那天红秋跟踪了摄政王,见他差点落入林悦之的魔窟,便找了凭风来搅乱林悦之的计划,自己则躲在幕后,装作浑然不知此事。
“王爷,此事只需问问红秋,就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杨暄沉默,赵霜轻声提议道。
她忽然觉得杨暄就像一只落入群狼视野的肉。
这些女人争来斗去,难怪摄政王府到现在还没有个孩子出世。
玄衣男子抽回神思,刚想说话,听雨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啜泣起来。
红秋来了她家美人就没活路了,自己恐怕也是一个死字。
林悦之垂首不语,肩膀不住地颤抖。
她俩这个反应犹如招供,众人都知道此事不用再问了。
“张大人,请到花厅中用茶吧。”杨暄朝凭风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急忙帮着张辽远收拾了药箱,领着老头儿去了花厅。
此事毕竟是家务事,要关起门来算账。
“竟然敢欺瞒摄政王!好大的胆子!”安国公杨令气得捶胸顿足,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国公爷,摄政王息怒,在下……在下也是被林美人蒙蔽了!”刘万全赶忙跪下,头也不敢抬。
“刘郎中,你也算是上京城中的名医,怎么做出这种事?”杨令指着那跪在地上的中年医者,浑身气得发抖。
“老爷,您息怒。”李氏连忙上前搀扶他坐下。
“都是你!你给暄儿选的好人!”杨令看见李氏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道,“说什么知书达理,原来是居心叵测,胆大包天!”
李氏闻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朝赵霜道,“霜儿,方才……是父亲母亲冤枉了你,如今这事儿……你要是不好处置,就交给母亲……”
此事是摄政王府的家务事,李氏看杨令的意思,是觉得赵霜刚刚苏醒,怕她处置不当,就想着帮她将事情处置了。
“国公夫人!”没想到林悦之闻言,吓得从睡榻上爬下地来,不住地磕头道,“国公夫人您饶了奴婢吧……”
李氏的手段她从前在国公府中就见识过,落在她手里,那真的还不如一死了之。林悦之吓得魂都快没了。
“悦之,你跟在我身边三年,又在王府十年,按理说,我不会亏待了你。”还不待赵霜回答,李氏就缓缓朝林悦之走过去,“可你跟在我身边学了些什么呢?算账管账?还是抚宁后宅?”
李氏虽然头发花白,却目光炯炯,沉下脸来威严得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国公夫人端庄贤惠,奴婢学的……不及您万分之一。”林悦之爬过去抓住李氏的衣角,使劲磕了个头,“奴婢只是一念之差,奴婢已经悔过了……”
“你身边这个丫头是叫‘听雨’吧?倒是个忠仆。”李氏看了一眼那缩在角落里的丫头,又朝赵霜道,“霜儿,母亲不住在王府里,平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今日就教教你如何处置府中不听话的丫头。”
听雨闻言大骇,忙伏地磕头道,“国公夫人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还敢狡辩?”李氏朝门外喊了一声,“崔嬷嬷!”
立时有个五十多岁的健壮婆子走了进来,朝李氏和安国公行了个礼,“老爷,夫人。”
崔嬷嬷专司惩戒,是李氏从国公府里带来的,本是想着赵霜害得林悦之小产,虽然不能把她怎么样,教训几个赵霜身边的小宫女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竟然用在了林悦之身上。
“林美人身边的丫鬟听雨欺上瞒下、明知故犯,找两个相熟的人牙子卖了,将银钱赏给她家里人就算了。”
听雨拼命摇头道,“不关奴婢的事!都是林美人她自己谋划的,今日也是她……她让奴婢故意划翻了船……”
丑事一说出来,杨令眉间又多了道竖纹。
崔嬷嬷没给她再往下说的机会,从袖中抽出一块绸布,塞到了听雨嘴里,又找了两个小厮将人拖了出去。
林悦之和刘万全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崔嬷嬷相熟的人牙子,那可都是……往窑子里卖人的!
“听茶,你去京兆尹府衙报官,说刘郎中故意欺瞒国公爷和摄政王殿下,让叶大人将他的医馆拆了。”李氏朝旁边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声。
听茶连忙应是,匆匆出了门去。
她与听雨都是跟着林悦之一起从国公府来的,也算是李氏跟前长大的,今日林悦之和听雨遭逢大难,她还能活命已是万幸。
李氏又朝门口招了招手,两个健壮的小厮走进来,“今夜就把刘郎中关到柴房中,明日再送官法办。”
刘万全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