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崔嬷嬷来说,早晨国公府有个巡夜的小厮死了,死者和前几日城中的案子一样,都是浑身的血被吸干,极为可怖!”香夏说着上前挽住赵霜的手臂,“王妃,崔嬷嬷说,国公爷请您快去看看!”
“查案子有京兆尹大人,请我去看什么?”赵霜疑惑问道。
“国公爷知道有小厮死了,当下抽出宝剑,要取国公夫人的性命,国公夫人大声求饶,说不关自己的事。两人闹了大半天,国公爷终是没狠下心。”香夏一边说,一边比划,“眼看着又要入夜,国公爷怕老夫人又变成女鬼出去行凶,就命人将老夫人的手脚绑住,关了起来。崔嬷嬷见国公夫人哭得可怜,就……就想请您去说说情。”
赵霜心中犹豫。按理说李氏戴着她给的护身符,那邪祟应该不敢近她的身才对,听香夏的意思,她是被邪祟给附身了,如此看来,那邪祟还挺厉害,自己说不定不是对手,到底要不要去趟这潭浑水呢?
门外忽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秋心的声音传进来,“启禀王妃,永昌候来了。”
陈扬?他来干什么?
“不见!就说本宫要去国公府看望父亲母亲!”赵霜顺手就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拉出来垫背,挡住了陈扬。
“是。”秋心下楼打发了陈扬。
赵霜让崔嬷嬷先回去,自己随便用了些晚膳,便和香夏一起前往国公府看望李氏。
国公府与摄政王府只是一墙之隔。因为离得近,二人没有乘马车,也没有坐轿辇,而是走路前往。
“王妃,你这盏灯笼好像不是咱们王府之物吧?”香夏提着手里的灯笼,仔细看了看。
王府的用物都有摄政王府的标记,而这盏油纸灯笼上没有标识,白色油纸上还画着一丛墨竹。
“嗯,”赵霜回想起来,那是昨夜从程谦那里拿回来的,“是昨夜……在路上买的。”
这灯笼看似寻常,所以她昨夜就收下了,拿在手上才发现灯笼上似乎附着不弱的灵力,像是高人所做,寻常的邪祟见了都要退避三尺。
二人走到临近的国公府侧门,一个小厮跑进去通传,又有一个丫鬟领着两人进去。
夜幕降临,国公府的庭院虽大,人却不多。
四下里安静无声。
赵霜还是头一回来国公府,想不到竟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之前想着和杨暄一起来拜访杨令和李氏,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王妃,听闻那邪祟喜食男人的血,那咱们身为女子……应该是安全的吧?”香夏怯怯地问道。
“一般邪祟都喜欢年轻的男子,但若是饿了就不会挑食,”赵霜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轻轻说道,“国公夫人有诰命在身,这邪祟竟然敢附身在她身上,我看……恐怕不是简单的孤魂野鬼。”
大周朝太平了许多年,正是太平盛世,上京城是天子脚下,一般的邪祟是不敢出来的。
寻常的孤魂野鬼赵霜倒不担心,怕只怕那邪祟得了高人指点,又或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高人的修为。
“那……那可怎么办啊?王爷又不在上京,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对付不了……”香夏慢吞吞挪着脚步,又转了转眼珠道,“王妃,您要不写封信,让王爷快些回来吧!”
“王爷出门在外,自有许多事情需要应付,咱们怎能让他担心?”赵霜摇了摇头,“再说时间也来不及……”
杨暄是天纵奇才,赵霜早就看出此人是镇宅辟邪和修炼精气的宝贝,所以一早抱紧了这条金大腿。
只是可惜这条金大腿现在不在上京。
话未说完,忽听见一阵女子的哭声传来。
“铃兰姐姐,这是谁的哭声?”香夏拉着那带路的丫鬟问道。
“这哭声就是国公夫人发出来的。”小丫鬟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衫裙,五官长得不错却苦着一张脸,指着东边一间厢房的方向。
“国公夫人的哭声?”赵霜蹙眉看向铃兰指的厢房。
这分明是个年轻女子的哭声,声声凄厉,李氏都六十多了,声音沉哑,再说语气也对不上。
“回王妃,老夫人现在被老爷关在东厢房中,可是……她可能已经变了样子,”铃兰看看夜色,用手比划了一下,“那邪祟入夜就会现出原形,王妃……请随奴婢来。”
丫鬟领着她们穿过游廊,朝东院走去,听见那哭声越来越大,好像还在诉说着什么,言辞恳切。
仔细一听,那女子的声音是从一间亮着灯的厢房中传出来的。
赵霜取下腰间的一柄桃木剑,慢慢接近那间厢房,靠近门口的时候,悄悄透过门缝朝屋里看了一眼。
厢房内亮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焰映着桌案前的方寸之地。
国公夫人李氏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张椅子上,窗前的小桌案两边坐着两个人,好似正在审问李氏。
国公爷杨令一身宝蓝色锦袍,一头花白头发梳得整齐,身形与面容都与杨暄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大了,气势上弱了几分,“快说!你到底是谁?”
李氏垂着头,发出呜咽声,“老爷,你我夫妻几十年,怎么连妾身也认不出来?”
“王妃,国公夫人的头发……”香夏猛地一捂嘴,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