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之前程谦对自己说过的话,如今想来似乎都有深意。
她觉得小心脏砰砰乱跳,自己一把年纪,怎么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上了?赵霜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这个程谦,听说从十七岁开始,程家就在给他张罗亲事,可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耽搁,”杨暄一边抚弄着她垂在身前的长发,一边转了转眼眸,灵机一动道,“既然他亲事不顺,不如本王帮他一把,让太后赐婚的好。”
赵霜奇怪地看向他,王爷什么时候喜欢给人做媒了?
“怎么?你舍不得?”杨暄见她皱眉,掰过她的小脸,看入她的眼眸。
“我有什么舍不得?你别胡说,我只是觉得乱点鸳鸯谱,容易好心办坏事,”赵霜打开他的手,又问道,“你想好指哪家的姑娘了吗?”
“这有何难?就他今日见的那位小姐好了,”男子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回头我就让凭风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哪家的小姐,然后再让太后做主。”
“王爷,妾身……正好有件事想跟您商量。”赵霜说着,从桌案下的抽屉里抠抠搜搜地摸出一张红纸来。
“说,又闯了什么祸事?这是什么东西?”男子一手按住那张纸,压在桌案上,目光警惕。
她只要自称“妾身”,绝没有好事。
“王爷……您何必那么紧张?”粉衣女子陪着小心,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您不在的时候,妾身放跑了徐美人和冰姬,想着……怎么补偿您,这是……是好事啊!”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杨暄仍旧按住那张纸,瞪了她一眼,“又想算计本王?”
“真不是!”赵霜指着桌案上那张大红洒金纸,委屈地道,“您自己看看,这是母亲她推荐的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门第不会太低,也不会太高,上边的生辰八字都找人算过了,王爷您看看哪个合适?”
男子颤巍巍地翻过那张红纸看了看,上面果然写着几个人的生辰八字,还画了小像。
“赵霜!你……”他刚说了一句,又觉一口血堵在心口,使劲一点她的额头道,“我看你这几个月是一点儿也没长进!还与母亲合谋算计我!”
“王爷,这怎么能怪我?明明是您自己留不住人,不到一年时间后宅里少了四个人!”粉衣女子垂着头,委屈地嘟囔道,“人言可畏,昨天毛虎和明景他们是怎么说我的?您都听到了,说我善妒,还说我谋害妾室!”
“你别听他们瞎说!”见她这样子,杨暄感觉又是自己的错,赶紧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劝道,“若是你担心他们瞎说,随便找两个女子来放在后宅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别想让本王去看她们。”
他之前十几年也是这么做的,镇住了上京城中的风言风语,堵住了父亲母亲催生的嘴,后宅里也还算风平浪静。
“那怎么成?”赵霜直摇头,拉着他的手道,“若是您不去后宅,那岂不是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本来母亲想做主,趁您不在将人领进王府来,妾身就说要王爷您挑几个看得顺眼的,还特意让人去画了小像……”
若是将人领回来,杨暄又不去后宅,那不是又像冰姬和徐莲玉一样守活寡?赵霜修习因果之法,知道暴殄天物是要遭报应的。
“你还想让我去宠幸她们?”淡绿色锦袍的男子拎起她的耳朵,斜睨着她。
“王爷松手!母亲说您的两个侧妃之位不能一直空着,我看也是时候物色几个人选,先领进府,再慢慢调、教,”赵霜心里直呼倒霉,早知道就让李氏来跟她儿子说了,“您松手啊!耳朵……耳朵!”
“我看你才应该喝这醒脑茶!”
听她说得这么轻飘飘,杨暄眉心一跳,刚想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就听门口传来凭风的声音,“王爷,明景来了。”
绿袍男子这才放开她。
赵霜迅速摸着耳朵从他身上爬下来,刚想逃走又被他按住。
“坐下!”他朝旁边的空位使了个眼色,赵霜便讪讪地在他身边坐下了。
“让明景进来!”杨暄理了一下胸前的衣襟,朝门口唤道。
不多时,一个身穿侍卫服侍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寝殿,朝杨暄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昨夜摄政王让明景去处置曹晃和红秋二人,想必是有了结果。
“有何事?”杨暄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醒脑茶喝了一口。
“回王爷,陷害王妃和香夏姑姑的罪人曹晃判了绞刑,明日行刑。红秋她……”明景抬眼看了一眼绿袍男子,“属下念在她是女子,给了她鸩酒。”
杨暄顿了一顿,看向窗外,“她喝了?”
“回王爷,红秋她从昨夜就一直嚷着要见你,咬着手上的绳索闹了一夜,牙都咬掉了……”明景看见摄政王神色略有些不悦,赶紧说道,“红秋……刚刚喝了鸩酒。”
他一直等到红秋的尸·体凉透了才敢来回报。
“知道了,”杨暄淡淡说道,见明景还愣着不走,“还有何事?”
明景怯怯地看了一眼王爷身边的粉衣女子,小心问道,“红秋的后事……不知是按侍卫的规矩办,还是……按府中姬妾的规矩办?”
若是按府中姬妾的规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