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密道尽头是个郊外山庄,”明景朝杨暄抱拳禀道,“属下赶到时,山庄早已空无一人,且燃起了熊熊大火……”
“程谦呢?”张瑞雪急急问道,砰砰直跳的心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
明景抬头望着那一脸紧张的少女,迟迟没有说话。
“明景,可有看见程少卿的身影?”杨暄骤然蹙眉,有一种极坏的预感。
“回王爷,属下……属下在山庄中发现一具焦尸,手里……手里握着天方剑!”明景说罢,身后一名军士便双手抬着一个灰布包裹的长形包袱上来,当着几人的面打开了。
果然是天方剑!
张瑞雪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赵霜赶紧扶住她,“张小姐!”
“明景!”摄政王握紧了拳头,转身思量了片刻,朝明景使了个眼色,“派人将张二小姐平安送回张家,再派个人……将天方剑送回程家。”
“是!”明景和两名军士连忙扶着张瑞雪退下。
“王爷!”赵霜握住玄衣男子的手臂,眸中闪着泪光道,“我不信,程谦怎么会……”
“霜儿,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杨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望着门外夜色道,“程谦若是无事,将来……定会回来的。”
虽然不能仅凭一具焦尸就断定程谦已死,可是程谦从前是剑不离身,他若是还活着,断不会丢下天方剑……
恐怕那位卫尉府少卿还是凶多吉少。赵霜顿时感到一阵愧疚感袭来,心中钝痛。
“此事因我而起,若不是因为我……”她心中纷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才我应该阻止他追进去,而不是只顾自己逃命……”
回想起方才他最后看自己的眼神,那目光中似乎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和保护,赵霜不禁悲从中来,恨不能狠捶自己一顿。
“霜儿,此事尚有疑点,你先不要太过自责,”杨暄握着她的手,目光微冷,“就算是程谦有事,也应该怪那个萧彦心狠手辣。咱们先回府去,等等程少卿的消息,或许……到天明他就回来了呢?”
可惜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程谦的消息。
杨暄安插在北境的探子只回报说北凉新帝阿彦回到了玉城,却并没有提到程谦的消息。
听闻程家二老抱着天方剑哭了几天,始终不肯相信儿子已死,最终也只好将那具焦尸安葬了,对外只是宣称程谦失踪。
张瑞雪也天天茶饭不思,张尚书给她又安排了几场相亲,都被她婉拒。
赵霜想着去程家看看程家二老,可又怕让两位老人触景生情更加难过,因此只是派人去程家宣旨封赏,安抚了一番。
十五日白天,摄政王的车驾如期离开了上京城前往滇西。十五之夜,何玉棋便急不可耐地进了王府,住进了林悦之曾经的院子梅芳院。
此处离静心湖上的水榭最近,远远可以看到含光阁的金顶和繁霜殿的白玉石柱。只是可惜如今人去楼空,何家二小姐盛装入府,却是独守空房。
何家自知理亏,排场也不敢做得太大,只派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跟着何玉棋入府,又赏了王府中原先在梅芳院中服侍的听茶等人,让她们尽心服侍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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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滇西,楚州城。
路上耽搁了许久,摄政王的车驾才终于到了镇西将军徐府。
徐家上下出府迎接,又安排了家中环境最为清幽的枯叶居收拾一新,给杨暄和赵霜作为行宫。
众人见过礼便退下了,枯叶居正殿中,杨暄只留了徐守说话。
“王爷,末将有愧,莲玉她从小被宠坏了,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徐守先是数落了一顿自己的妹妹,又夸起摄政王妃,“末将今日见到王妃,才知道莲玉她为何跑回来,王妃如天上明月,照得繁星黯淡无光,难怪莲玉她自惭形秽……”
他这个意思是,自己的妹妹虽然跑了,但也不能全怪她,都怪王妃鹤立鸡群,太过耀眼。
徐守人长得还算精神,身姿英挺,皮肤呈古铜色,五官俊朗有形。楚州当地的女人并不喜欢杨暄这种肤色白皙、五官如刀削般凌厉的,反倒是以徐守这种敦厚结实的长相为美。
赵霜打量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厅中服侍的其他小厮长相,忽然明白了徐莲玉为何不中意杨暄。
王爷这种长相,在上京还算英武,在滇西就稍显文弱了。
“行了。”杨暄摆了摆手,止住他继续拍马屁,又问道,“本王要在这里住半个月,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王爷说哪里话!”徐守受宠若惊地又抱拳行了一礼,“王爷驾到,末将家里蓬荜生辉,王爷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徐将军,本宫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赵霜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大红洒金的信笺来,“本宫身边有个宫女,到了放出宫的年纪,听闻徐家二房有位徐二公子人品出众,本宫想……请徐将军代为做个媒。”
徐守糊里糊涂地接过了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虽然堂弟身形俊美、闻名滇西,可是王妃远在上京,怎会知道徐家二房有个徐二公子,还要给他说媒?
“王妃说的是……徐宝?”徐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