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鸿鹄来见我,就说她的心头肉……陈扬在我手里!”赵霜冷声喝道。
小黄门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去。
殿中转眼又只剩下她与陈扬二人,谢恒和若姬守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来。
“白鹭,你笃定鸿鹄对我情根深种,想用我做人质,利用她对我的感情?”陈扬说着,手又蹭上她的脸颊,将一抹血迹沾到她脸上,轻佻地说道,“这利用感情的手段……可不像是你会使出来的。”
“住口!跟你们这对狗男女讲什么道义?!”赵霜被他黏糊糊的手指一摸脸,觉得无比恶心。
因为怀着身孕,担心碰到自己的孕肚,她并不能将陈扬制得太死,这就给了陈扬很大的活动空间。
“白鹭,”陈扬又半转过身蹭了两下,手指轻抚她隆起的肚子道,“杨暄可知道……你今日进宫寻我?”
“呸呸!你别碰我!”赵霜恶心地啐了一口,“谁进宫寻你?我是……”
二人正在说话间,门口便有人声,原来是谢恒和若姬看了一会儿热闹,跑了进来,站到赵霜身边。
“长公主,你……”谢恒看见眼前的情景,便知赵霜来者不善,今日进宫是为了弑君?
“谢恒,本宫今日要杀了陈扬和鸿鹄这对儿狗男女,”赵霜也不想连累别人,便朝谢恒使了个眼色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谢恒只是一个小小的玄武营军士,此事若是败了,必遭连累,不如让他赶紧去逃命。
若姬坚定地坐到了赵霜脚边,朝陈扬威胁地亮出獠牙,后者惊得一个哆嗦。
若姬心想,王妃怀着身孕,身手大不如前,今日不管怎样,自己要保护好王妃。
“如此……长公主,属下告退!”谢恒想了想,如此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便抱拳行了一礼,赶紧离开了。
谢恒刚走没多久,院中忽然火光大盛,有大批侍卫冲进了安庆宫,将赵霜、若姬和陈扬团团围住。
人群后传来一个老妪嘶哑的声音,“长公主挟持皇上,莫不是要你整个王府的人陪葬?”
侍卫中间让出一条道,随后一个身穿金线牡丹流光锦袍的瘦小身影走了出来。
这还是鸿鹄异变毁容后,赵霜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脸。
那张曾经粉白光洁的小脸如今皱成了一个柿饼的形状,甚至嘴巴也干瘪凹陷,好像连牙都掉了大半,看来这段时间鸿鹄的确是生不如死。
赵霜心里顿时舒坦极了,嘲讽道,“鸿鹄,本宫知道你是不死之身,不过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听本宫的话,早得解脱。”
“长公主好大的口气,”鸿鹄身后有黑压压的上百军士,可是她不敢动手,毕竟赵霜手里握着陈扬的性命,“不知你如何让本宫得解脱?”
“你有没有听说过,南境有一种噬魂虫?”赵霜说着,感觉到匕首挟制的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冷笑道,“你紧张什么?这里是上京城,自然没有那种邪物,不过……”
“你想怎么样?”鸿鹄眯起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这位长公主,总觉得她给人一种熟悉感。
“本宫从仙人手里得了一种神奇丹药,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将丹药服下去,”赵霜说着,迅速从袖中抖落出一个小木匣子,掷在地上,“此药名为噬魂,与那噬魂虫一样功效。”
若姬脚一蹬,木匣子便滚落到鸿鹄脚边。
身穿锦袍的老妪缓缓捡起地上的木匣子,仔细看了一眼,歪着脖子问道,“我若是不肯呢?”
“不肯?那你的心头肉今日就要去见阎王了。”赵霜手起刀落,在陈扬的手臂上轻飘飘滑了一下,后者立刻大声叫喊起来,鲜血溅了一地。
“救我!鸿鹄……救我!”陈扬没想到她会真的动刀子,急忙向鸿鹄求救,“这女人她疯了,她真会杀了我!”
见鸿鹄犹豫,赵霜又举起匕首,这回打算将陈扬的脸划花。
“慢着!”鸿鹄毕竟还是舍不下陈扬,阻止道,“我吃!”
赵霜停下动作,静静等着她服药。
鸿鹄眯着狡猾的眼眸,一边打开木匣子的锁扣,一边捏紧了指缝间的铜钱。她可不会就这么乖乖服输!
盖子打开的瞬间,两缕青烟冒出,如同两只小孩的手臂死死扼住了鸿鹄的脖颈,同时鸿鹄手中也有两枚铜钱朝赵霜飞去。
“铛!铛!”两声金属相接的声音。
两枚铜钱上用尽了鸿鹄的灵力,赵霜不敢怠慢,暂时放开陈扬,用匕首挡住了鸿鹄的暗器。
趁此间隙陈扬急忙奔逃向那些军士中间。
赵霜望着陈扬的背影,指缝间弹出一枚铜钱,带着“叮铃”的破风之音朝那穿着龙袍的男人飞去。
鸿鹄此时自顾不暇,眼睁睁看着那枚铜钱轻松穿过了她最爱男人的心口,顿时痛不欲生。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安庆宫中军士们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皇上!皇上!”
他才刚刚坐上帝位一个月啊!
军士们的声音震耳欲聋,却无人上前扶住他。
陈扬捂着心口,脑海里迅速划过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得失,就觉心口剧痛无比,浑身力气随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