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就当师父求求你,”乘灵朝着赵霜拱手一拜,又把背上的药葫芦交出来,“这是为师在昆仑山上采的仙药,都给你!你就放过你师妹吧!”
躲在他身后的鸿鹄一听见“仙药”两个字,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师父,你这药可能恢复我的容貌?”
“住口!”乘灵“啪”的一巴掌打在鸿鹄脸上,嗔怒道,“还敢提仙药的事?!还不赶紧跪下向你师姐求饶!”
“师姐,你饶了我吧。”鸿鹄不情愿地跪下,行了一礼。
她不明白乘灵的修为明明在白鹭之上,为何要怕了白鹭,还让自己给白鹭下跪?
“师父,您从小教导我们道法自然,凡事应顺其自然,可你如今却养着这个邪祟……”赵霜摇摇头,惋惜道,“实在是不智之举。”
“唉!师父明白……”乘灵把药葫芦递给白鹭,叹了口气,“此次……是师父不对……”
“师父,你为免也太偏心了!”赵霜接过药葫芦,摇了摇,听声音里边装的仙药不少,“从前我被三昧真火烧的时候你不现身,被噬魂虫咬的时候你不现身,怎么师妹每次有难,你都会现身救她?”
“鸿鹄她……”乘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赵霜,嘟囔道,“她不仅是我徒儿,更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命中注定活不过十三岁,我舍不得她,所以才……”
赵霜大吃一惊,抱紧了药葫芦,“你不是说……鸿鹄她是北凉国的如珠小公主吗?怎么会变成了你的女儿?难道你……”
“师父当年与那北凉国王后……”乘灵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如此有悖常理之事,师父实在不想说,可是……鸿鹄她的确是为师唯一的女儿,你说,叫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师父,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一世,”赵霜将药葫芦绑到若姬背上,指着鸿鹄道,“这回我就放过她,不过若是下回她再做错事,师父就不可再偏袒她!”
“白鹭你放心,”乘灵见她松了口,急忙拉着鸿鹄起身,打算离开,“为师这就将她带走,绝不会再让她出来害人!”
“慢着!”赵霜眯起眼眸,朝那两个正要离开的背影道,“师父,你起个誓!”
“你这丫头,怎么连师父也不信?还要师父起誓?”乘灵撇了撇嘴,又见赵霜冷冷盯着他,只好指天起誓道,“我乘灵以天为誓……”
“慢着!”赵霜又打断他,“我要你以我母后的名义起誓。”
乘灵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直到鸿鹄拉扯他的袖子才含泪道,“我……我乘灵以先皇后的名义起誓,若是……若是我这徒儿鸿鹄再做错事,我必不救她,让她……自生自灭!有违此誓,魂魄永世受苦!”
他曾经是先皇后音遥身边的护法,在音遥嫁入大周皇室之前,和清无一起陪伴了她数不清的岁月,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乘灵想起往事,心中不禁唏嘘扼腕。
“你们去吧!”赵霜这才疲惫地挥了挥手。
老头带着鸿鹄迅速走入人群,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
周围的玄武营军士仍旧围着赵霜。
方才已经离开的谢恒又回到了玄武营军士中间,此时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朝赵霜问道,“长公主,如今……可怎么办?”
陈扬死了,玄武营群龙无首,又不敢自立为王,便来问赵霜的意思。
“太后呢?”赵霜问道,“先带我去见太后吧。”
“是,属下带您去。”谢恒说罢,朝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军士们迅速让开一条道。
谢恒领着赵霜和若姬向着安庆宫内殿走去。
刚刚入夜。
安庆宫久未修缮,石阶上杂草丛生,乍看上去,与冷宫无异。
赵霜牵着若姬走了几步,便听到内殿中传来宫人们嗤笑呓语的声音。
那声音时而欢乐嬉笑,时而又唉声叹气,怨声载道,在朦胧夜色中显得阴森可怖。
“谢恒!”赵霜听着,觉得毛骨悚然,连忙喊住谢恒问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回长公主,是从隔壁的冷宫中传来的。”谢恒指了指高墙后面。
原来赵宏义说冷宫中关着疯了的太妃娘娘,竟然是真的。
二人一狗走到一间漆黑的厢房门口,谢恒便停住脚步,拱手道,“长公主,太后……就在里面。”
这是一间角落里的宫室,屋顶低矮,离冷宫仅有一墙之隔。
“有劳了,”赵霜觉得奇怪,刘太后居住的寝宫门口,竟然没有宫女和小黄门负责通传,便又朝谢恒道,“有劳谢兄弟再帮本宫通传一声。”
谢恒点头,朝屋里朗声道,“长公主到!”
许久,荣嬷嬷才打开宫室的木门,手持着一盏灯台探身出来,“长公主请。”
荣嬷嬷经过这段时日,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显得脸更狭长,面无表情。
赵霜拉着若姬走入门槛,发现这是一间普通的寝房,从前应该是不受宠的嫔妃住的。
寝房不大,中间垂着一道珠帘,珠帘里就是睡榻,珠帘外摆着一张方形坐榻,一个香案,一个神龛,连个给客人坐的的椅子都没有。
荣嬷嬷将香案上的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