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推开慕思年,听到慕思年道:“是我失态了。”
管彤没给他回应,走出了房间。
来禀报的人管彤记得,是一直跟在慕思年身边的云生。
“什么时候的事?”管彤问。
云生看了眼房中的慕思年,道:“刚刚,有人出来散步,在院中发现的。据他所说,人摸上去还有些温度,却没了气息。”
管彤颔首,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庭院一角灯火通明。
此时众人都在,围了一圈。
人群中心,红衣女子正在仔细检查着地上的尸体。
管彤站定,看到红衣女子站起来:“约莫一刻钟前死的,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是一刀毙命,死者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
众人都是今天刚到唐府,还不熟悉。
唐庆雷上前几步认了认人:“这是······马侠士,擅长近身搏斗,为人和善。”
顿了顿,又道:“并没有听说马侠士与谁发生过冲突。”
大家都是受唐庆雷所托来的,一起拿钱办事。不会因为来的人多就耽误自己赚钱,又都还来不及说上几句话,确实没有起冲突。
只能从别的地方作为突破点。
刀疤看了看尸体胸前的伤口:“有点像是刀剑所致的。”
众人便都沉默起来,有几个偷偷瞄向人群最外围——
罗兴泽抱着剑,站在那里。
唐庆雷请来的一众侠士中,属他给人的印象深刻,沉默寡言,不合群,看谁都是一副看仇人的表情。
也只有他的武器是剑。
刀疤道:“还请罗侠士把剑给我检查一下。”
罗兴泽不说话,阴沉着脸就往尸体这边走,一双下三白眼被灯笼照得更显阴鸷。
围成圈的人纷纷给他让路。
走到中间,罗兴泽把佩剑从怀中抽出,单手横举着。
却不是递给刀疤的意思。
他另一只手握住剑柄。
那是一把造过很多杀业的剑。剑鞘外面花纹古朴,经常擦拭,很干净。剑鞘里面却有长期堆积起来的血腥味和锈迹,拔出来的时候是嘶哑粗粝的声音。
众人纷纷开始戒备,尤其是大理寺的人,已经全然摸在了刀上。
慕思年已经恢复了情绪,赶过来护在管彤身前。
只有红衣女子不害怕,仍旧站在尸体旁边,看着罗兴泽的动作。
罗兴泽拔出剑,看都不看一眼,在尸体上又捅了一下:“伤口。”
红衣女子也不废话,就去比对伤口。
人群中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人道:“这未免有些太不尊重死者了,不合规矩。”
罗兴泽已经把剑收了回去,此时谁也不看,摩挲着剑鞘,漠然道:“哪里的规矩?”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没有知觉,再捅一剑又何妨?”
“我这里没有‘死者为大’一说,我的规矩是弱肉强食。能毫无反手之力地被袭击成功,不管死了没有,被捅多少下都是他技不如人。”
“况且,因为一个死人,要怀疑一个活人的清白,活人想自证却还要受到诸多限制?”
“比好了吗?比不出来我再挑块儿好地方再来几下?”
刚刚说话的人气急,“你”了几声再说不出话来。
红衣女子起身道:“伤口长度不一致。”
罗兴泽面无表情地退回去,依旧冷眼旁观。原本离他有些距离的人自动离他更远了。
“是哪位发现的尸体?”红衣女子不理会这个小插曲。
有一个壮汉走出两步:“是我。”
红衣女子道:“还请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是练拳的,习惯了每日找个空地打几套拳。今日看完玉石后,就准备打完拳睡觉,溜达到这里,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我搭话,他不理,打完拳后再去看他,发现人已经死了。”
从众人看完玉石离开,也不过一刻钟多一些。
死者极有可能是刚离开放玉石的房间就遇害了。
“还有谁,有注意到这边吗?”红衣女子问。
众人都摇了摇头,没人出声。
就一个院子,那么多人,那么短的时间,竟等到死者遇害了才被偶然发现。
“他躺在地上不回话,你练完拳才发现不对的?”大理寺有人忍不住发问。
“不是。”那壮汉挠了挠头,“问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怎么着都得先把一套拳打完。”
“旁边的可能是尸体,你的拳还能打下去?”大理寺那人不死心,又问道。
“这有什么不能?”那人也很疑惑。
唐庆雷的那句“能人异士嘛,多少都是有些脾气的”说得倒对。
他搜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