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难不倒他啊!卢月姝此时彻底明白了,梁泽是怎么在自己侄女一种追求者中脱颖而出的了。
柳依桐笑眯眯接过保温杯,“谢谢哥哥。”
梁泽的口吻没什么变化,眼里却浮上一层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的暖意:“我兑了些凉水,水温正好可以喝。”
柳依桐“嗯嗯”,双手握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
暖暖的,好贴心。
她喝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水杯哪来的?”她去过他的办公室,记得饮水机旁边有不少一次性纸杯,但是他拿来的却是保温杯。
梁泽撑着脸看她,好笑道:“当然是我的,怎么,不满意?”
柳依桐联想到“怎么,头像是我,不满意”,差点没把水喷出来。
她说:“啊!我的荣幸!”
这个保温杯款式很普通,纯黑色连个牌子都不带,也有可能是被摩掉了?看着就耐用,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她喝了几口,表示不想喝了。梁泽顺手就接过杯子,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嘴。扔了纸,思及她握了半天杯壁,手凉不凉,便伸手包裹住她的。
柳依桐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周到服务,卢月姝在一边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犹记得姐姐和柳志明热恋的时候,柳志明都没这般对待过姐姐!
事无巨细,轻车熟路。
且见自己外甥女这么轻松自如,料想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平时也是这种相处模式。
她的思绪飘回了和姐姐相处的时候。
要是说对姐姐特别好的,倒真有一个人。
也是姐姐的追求者之一。
爱慕卢月婷的人太多了,几乎每天,卢月婷的书桌都被那些公子哥们的鲜花、巧克力塞满,更不消说逢年过节。
卢月姝第一次注意到那个男人,是在自家别墅。
别墅换了个园丁。
这园丁看着有些过于年轻英俊了。
这样的人,此时却穿着平平无奇的下人服装,顶着烈日,认真地给花浇水。
卢月婷这时从楼上下来。
时值盛夏,她仍穿着一件薄纱长裙,只露出一小段细腻莹白的脚踝。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绾起,纤长的脖颈上隐约可见两颗汗珠。
穿堂风掠过她的裙摆,她一下来,卢月姝顿觉眼前一亮,耳清目明。
她怀里抱着两本书,要去上课。
卢月姝知道姐姐大学的课业并不繁忙,跑到她身边,和她咬耳朵:“姐姐姐姐,你快看,咱家新来了个园丁。”
卢月婷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未作他想。
卢月姝不依不饶:“姐姐你倒是看一眼嘛!”
卢月婷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向那园丁看过去。
她的目光柔和中透着疏离,泠泠淙淙,如山间泉水,让人期冀沐浴在她的眸光之下。
卢月姝再一次在心中感慨姐姐的出尘美貌。
看到那园丁的一瞬,卢月婷变了脸色。
卢月姝一愣,只见她已匆匆向那个新来的园丁走去。
她提着裙摆,顾不得泥土溅到了她的鞋面。
卢月姝远远听到姐姐说:“叶……你怎么成了我家的园丁?……去上课?”
上课?莫非这个男人是姐姐的同学?——那她知道了,肯定也是姐姐的追求者之一。姐姐对她这些追求者,从来都避之不及、拒之千里。
卢月姝饶有兴趣地走过去。
那男人并未答话。
离得近了,卢月姝看到他有一双碧绿的眼睛,长睫低垂,眉眼间笼着一股郁色。
黑发,碧眼。
是混血。
配上他那忧郁的气质……倒有些像林间的精灵王子。
不过那又怎样?爱慕她姐姐的王子可多了去了,真的王子都有,还差一个“类王子”么?
接着,卢月姝看到,那男人单膝跪下,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轻轻拂去她姐姐鞋面上的污浊尘埃。
汗水从他的鼻尖滴落,他置之不理。
他的神情虔诚,她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几乎压抑不住的狂热,“你的鞋脏了。”
卢月婷后退了几步,声音更冷:“麻烦你起来,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她眼尖地注意到,姐姐的耳朵竟缓缓爬上一抹动人的绯红。
那男人收好手帕,顺从地起身。
卢月姝打量着他。
他很高,都能装下两个姐姐了。姐姐和他面对面站着,宛如阴影中盛开的一朵花。他的手一定能轻易握住姐姐的腰肢,握住这朵花。
卢月婷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她经过卢月姝身边,牵起她的手,道:“乖乖回屋,等姐姐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卢月姝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