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是人事部给每位员工都发来的大红色请柬。
他翻开,映入眼帘的是她明媚的笑颜。请柬上写着:新娘萧若若,新郎叶卓远。
沈宁曾设想过无数次与萧若若时隔多年的见面。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在她的婚礼上,看着她一身婚纱,与别的男人拥吻。
宾客欢呼,花瓣漫天。他则留下一封辞呈,重新坐回了事务所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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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是在瓢泼大雨中。
他把车熄了火,打一把伞,走到萧若若面前。伞密不透风地包围住他与她。
萧若若仰头看他,乌发散漫,眼睫坠露,脸色比路边被雨打折的蔷薇还要苍白。沈宁感觉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像被针扎一样。他后知后觉地想,我在心疼她么。
——我这么心疼她啊。
“萧小姐。”他动了动唇,说:“如果需要法律帮助的话,我可以帮您。”
雨渐歇。
萧若若被他带回了家。她失魂落魄,脚步绵软。沈宁担心她摔,牵住她的手腕。
走过路边的两颗老银杏树,走进沾染着雨水气息的铁栏大门。萧若若才意识到:这里,是她少女时,和父母一起住过的家。
沈宁是不会说的,打死都不会告诉她,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攒钱买这栋房子。他收好雨伞,第一件事就是悄悄藏好茶几上的B市晚报。占据报纸最大版面的几个大字是:萧氏董事长心脏病突发,萧氏正式宣布破产,萧氏大小姐惨遭抛弃!
他一直以为萧若若过的很幸福,直到看到昨天的新闻。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藏在心里二十年的萧若若,竟然跪在那个姓叶的脚边,求他,放过萧家。
叶卓远设计了好一场把戏,惹得萧若若非他不嫁。萧父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而叶卓远早与秦家大小姐秦櫁勾结,只为侵吞萧家的家产。
他看着萧若若的眼睛,伸出手:“你好,我叫沈宁。”
萧若若神情恍惚地回握过去,“沈律师,久仰。”
——可是,可是——沈宁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失望。因为萧若若忘记他了,全然忘记曾有一个被她叫做宁宁的人,承诺过要来找她了。
好吧,现在开始也不晚。沈宁微不可闻地叹气,他会接着努力的,让这个小没良心的想起他。当然,主要任务还是帮萧若若复仇。
能让萧若若一直这样依靠他,感觉也蛮不错的。但他更希望她是笑着、盛开着、主动地握住他的手,而不是这副让他总是心疼的神情。
他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总裁,也没有能叱咤风云的家世。他能做的,不过是通过正规手段,尽最大可能,保全萧若若。他知道叶家、秦家今非昔比,不是他一个人能抗衡的。为此,他还特意和B市刑警队长,也是他的发小——梁泽,打了声招呼。
梁泽头疼:“最近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惹上了大家族?”他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
沈宁瞥了一眼,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宫氏集团”“柳家大小姐柳依桐”之类。他知道这个柳依桐,萧若若提起过几次,说是她最好的闺蜜。和宫家家主宫宸天本是夫妻,结果人家宫总有个初恋情人,正是那柳家二小姐柳霏雨。初恋一回来,正妻都得让位。一个离婚案子,怎么都到刑警这边来了?
梁泽道:“这个宫家势力太大,我怀疑他们名下有涉黑产业。现在柳依桐已经被纳入了受害者保护范围。”他摁了摁额角:“不和你废话了,我要去找柳依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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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本以为事情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直到一周后他回到家,只看到茶几上一张纸条。他几乎是冲过去抓起那张纸条的。
几秒后,纸条从他手里轻飘飘地滑落。
纸上写的内容很简单。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萧若若身影,她柔柔笑着,说,沈律师,谢谢你收留我。说,沈律师,要是真有来生,我一定记着你的恩情。说,沈律师,再见,别去找我了。
骗子,萧若若。他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他恨恨地想,你已经忘了我一次,我不信下辈子你能记住我。不让他去找?他偏要去找,死不罢休!
最终,他跟着刑警队,在B市的护城河里,捞上了她的尸体。
叶卓远和秦櫁不肯放过她,他们探到了萧若若的住址,用计骗她出来,然后找了一群人,玷污了她。
她挣扎,反抗,但没有人能来帮她。
她该有多么无助,多么绝望。
那一刻,沈宁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了,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头肉,鲜血直流。风声呼啸,自他空洞的胸膛穿过。
他看着她安详恬静的容颜,他第一次如此大胆、如此细致地端详她。
他明白的,他的萧若若呵,他都明白的。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她想用湍流不息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