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银钱都装好,送到头儿家里去。”
城门边,管账的将银钱清点了一下,每凑好一百两,都要先往头儿家里送。
当然,头儿对他们还算可以,头儿能吃肉的时候,他们多半也能喝点汤。
这每日结算若有剩余,都是他们兄弟拿去喝酒玩耍子。
只是今日这结算有点快了,寻常时候,一日未必有百两。
一守卫牵马过来,便要将箩筐往马鞍上提。
却刚提起,感觉太是轻便,不似百两的重量,便问:“这……真有百两?”
管账的不悦:“老子记账,甚么时候出过错?”
这守卫日日都去送钱,或许算账他不行,但这手感轻重,自笃不会量错。
“真不对。”他单手将箩筐提下来,往里看去,里面放着几贯穿好的铜钱,边儿上,还落着几颗马屎。
“你这是想让我挨骂不成?”
“挨什么骂,一百两,一文不少,赶紧送去,勿要耽误时间。”
“你用马屎当银钱,要送你自个儿去送,我是不去触那霉头。”
“什么马屎?”
“今儿头儿心情明显不快,你若再搞这名堂,定会让他发火。”
管账的也来了脾气:“让你送个钱,你怎这多废话?”
走上来,正巧那守卫将箩筐往他面前一摆。
他目光往里一看,几颗马屎在箩筐里滚动,混着铜钱。
“这……这谁弄的?”
“我还要问你呢,银钱这事,一半还得孝敬衙门,能当玩笑?”
“这……不是你弄的?”
“我一过来,碰都没碰,你可也瞧着的,且我这一身,藏得下甚么?”
这守卫也是头儿亲信,决计是做不出那种贪墨的事,也不敢。
管账的跑回方才算账的地方,生怕遗漏。
可回去一看,也仍没见到银两落下。
今日所收银两,那可是上等的雪花银。
整整四十两。
这会儿一个也不见了。
他方才可是亲手将之放进箩筐,点理清楚的。
可这下,雪花银没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那椭圆发臭的几颗马粪。
“这……这怪了,银钱怎的不翼而飞了?”
丢了四十两,这可不是小事。
管账的立马跑进城里,要自己去寻头儿说个分明。
江陵这边,已带着婴宁寻酒楼住下。
带来的鱼儿让酒楼后厨加工,端上桌后,婴宁自是欢喜,一个人便吃了大半。
江陵只尝了一夹,便没了兴趣。
这青阳县虽较临舟更为繁盛,可这餐饮一道,仍算粗糙。
鱼之烹法,无非炸、蒸二样,且滋味不调,除了咸味,并无其他。
如此尝来,自然味同嚼蜡。
“主人不喜欢吃么?”婴宁却吃得极有滋味。
江陵也不多说,只道:“脾胃不佳,无甚胃口,你不妨多吃点。”
“嗯。”自己钓的鱼,她吃得相当欢喜。
江陵莞尔,心说,若哪次我做一顿鱼餐与你尝尝,你以后对这酒楼的菜食,怕就不会吃得这么香了。
夜里,酒楼房里江陵盘膝而坐。
聂倩含羞带涩在他面前,张开玉足,轻轻跨坐。
虽已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刚开始坐下去的时候,仍觉几分羞赧。
“小倩,你如今倒是越来越像个真人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肤如凝脂,面容精致,白皙的脖颈下那锁骨深凹,轻纱之下,更是引人入胜,江陵不禁赞叹一声。
“全是……主人照料得好。”
聂倩轻轻垂首,神态微赧,略显娇憨。
如今的她看起来,的确宛如真人。但鬼终究是鬼,寻常触碰,仍旧不能。
小婴宁坐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瞧着,“小倩姐姐为何每次都坐在主人腿上呢?难道这样有助于修炼么?”
她很好奇,
而且她能看到聂倩每次以这般姿势靠近江陵,他们二人身上就皆会有一股阴气在环绕。
每环绕一次,聂倩的魂儿就要越凝实一分。
“对呀。”聂倩扭头,微笑应答:“你也知道姐姐非人,只有这般贴着主人,才能保证不魂飞魄散呀。”
小婴宁含着嘴唇走将过来:“那我也能试试么?”
聂倩眨动着双眼,窃笑一声,以下巴枕在江陵肩上,轻声道:“那你得问主人同不同意了。”
小婴宁顿时就看向江陵,目光柔柔,殷切期盼。
江陵无奈地白了聂倩一眼:“婴宁所修乃是阳脉的路子,你可不要误导她。”
聂倩嘻嘻一笑:“说不准还能有阴阳并济的效果呢。”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知道江陵血气渐醒,可屡屡总有克制。
她也曾说,可对他以身相许,虽真体不在,可于梦中,还是能够相会的。
对此,江陵拒绝了。
后来,他娶了林小姐。二人虽同住一房,可林小姐肤白貌美,端庄典雅,极有那女人味。
甚至还对他倾以芳心,肯让他在床边陪伴入眠。
但江陵也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