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瑾眼神冷下来,一言不发地灌了下去,把空碗放到床边,让侍女出去。
侍女有些愣住了,然后低声询问她要不要一些点心。
月退瑾只觉得额角青筋跳动得欢,大脑里充斥着四处传来的肮脏欲望,最大的声音赫然便是由眼前的侍女传来。
‘只要把这位小姐伺候高兴了,那我一定有机会得到家主大人的夸赞吧?上一个伺候小姐的侍女已经上了扇大人的床,那我是不是也能......’
“出去。”月退瑾低声道:“吵死了。”
侍女眼神呆滞片刻,安静地退了出去。
天元的封印是在她刚出生的时候下的,现在甫一解开,术式的能力便如同被放开的弹簧飞速成长着,一时之间得不到适应,她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被动承受着所有的讯息。
这里大部分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得恶心。过量的信息冲刷着,大脑无时无刻不在超载,所造成的生理反应根本无法控制。
好在在甚尔面前不会。
月退瑾长舒一口气,开始数着时间等待天黑。
现在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太过难熬。
这头甚尔离开还没多久,半夜里月退瑾又发烧到半昏迷,而且侍女得到了“出去”的命令不敢进门,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人发现。
直毘人头疼,竟然只是没关窗户吹了一会风就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看来星浆体比他想的难养很多。
“以后严禁小姐出门,”直毘人无法:“她要是出了事,你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不,这不应该,大小姐不会高兴的。
月退瑾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有人用冰凉的手贴住了她的额头,条件反射似的喊甚尔。
甚尔见她醒了,小声告诉她直毘人打算软禁她,还问她要不要逃跑。
月退瑾猛的清醒过来。
死寂的沉默在小小的房间里蔓延开,她摇摇头:“跑不掉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让我跑掉的。”
因为她是星浆体啊。
甚尔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在朦胧间触摸到了一点关于命运的悲凉,但现在的他无力回天。
“那好吧,”甚尔点点头:“我会再来找你的。大小姐,好好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逃出去。
他在过去的生活中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甚尔也从此开始了他雷打不动的点卯生活。
月退瑾不知道是为什么,身体并没有随着年纪渐长而变得好起来,反倒是精神越来越差,除非他在场,否则都看不到一个笑脸。
他也因此越来越不放心。
几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一有空就往月退瑾院子里跑,给她讲一些外面发生的事。
他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进了躯俱留部队,是可以去做任务的年纪,给大小姐讲故事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不用再担心一个不留神被戳穿。
月退瑾身体太差,甚至都不能见风,自从第一次在直毘人那里见面结果没关窗户导致大小姐又发高烧之后,甚尔就格外留意这些小事,甚至连她身边的侍女都不一定做的有他好。
但又一年过去,在月退瑾十四岁那年,她却突然失踪了一个晚上。
这件事除了甚尔没人发现,但更深露重,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把整个禅院家翻了一遍都没看到人。担心再找不到的话说不定明天早上他就只能找到一具尸体,甚尔破天荒有了求助直毘人的想法。
虽然直毘人不见得有多重视月退瑾,但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失踪吧?
月上枝头,甚尔敲响了直毘人的房门。
了解来意后,直毘人总算是放下了蠢蠢欲动想打人的手,没所谓地抱胸打量起兄长留下的这个儿子来。
禅院甚尔这个人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但大多数情况下都和“没咒力的反向天与咒缚”挂钩,这么个被情冲昏头脑的形象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直毘人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喜欢上月退瑾,你们不会有未来的。”
甚尔怔住,然后皱起眉头:“你在胡说些什么?现在重要的是找人!”
这个年轻人没救了,直毘人摇头,朝他身后努努嘴:“不就在那吗?听我一句劝,离她远点。”
甚尔理都没理他,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脱外衣,然后披在月退瑾身上。
哎,真是。直毘人关上门,把被吵醒探出头结果看见了甚尔后眼睛亮晶晶的直哉推回去:“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睡觉。”
“是甚尔君!”
直毘人揍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拳:“术式研究明白了吗?没明白就给我回去!”
这倒霉孩子,崇拜谁不好偏偏崇拜他那没咒力的堂哥。
月退瑾看着朝她奔来的甚尔,犹疑的心情奇异地安定下来。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