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孱弱,流浪在外压根撑不过一个月,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有恃无恐。
加茂瑛是一个没人料到的变数,月退瑾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她的身体情况如此了解,仅仅通过一管血液就能在短时间内拿出她想要的东西,但她别无选择。
是如待宰的羔羊那般缩在禅院家过几年安生日子然后引颈就戮,还是堵上所有去拼一把最后是生是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月退瑾吞吞吐吐地透露出几个字:“甚尔啊,我是说,如果,想要的东西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那你会退而求其次吗?”
“呵,”他冷笑:“那得看是什么代价。你什么意思?想背着我干什么?”
她立即闭上嘴,安静且怂:“没什么。”
真是的,她就知道会这样。
今夜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甚尔已经在身旁陷入熟睡,月退瑾努力控制着呼吸,防止身边的人发现端倪。
距离上次注射才多久,她的身体未免也太不争气了些。
第二天她提出了分开睡的想法,义正言辞地表示男女授受不亲。
甚尔一个脑瓜崩敲在她头上,被戏耍的恼怒充分体现在阴沉的脸色上:“我记得这是前几天某个小鬼自己提出来的吧?”
月退瑾表示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现在的她和之前的她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歪理。
她叹气:“都叫甚尔多读点书了,连这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养活自己啊。”
可恶的臭小鬼,话太多了。
甚尔其实不差钱,从他十分利落地打尾款这点就能知道,不过这点钱全是他接私活赚的,跟“正经营生”相差甚远。
而且这小鬼娇弱的要死,哪行正常工作能负担得起,于是甚尔决定当做没听见,背地里继续接私活。
尽管他没说,但月退瑾心里很清楚——他们势必分开。
五条家主长子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但通缉榜丝毫没有变化,明明死的是个重要人物,却像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一样仅仅只是泛起了一点涟漪。
甚尔不得不对“星浆体”这个身份产生进一步的质疑。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顺利到达目的地的安全屋以后,这种感觉愈演愈烈,在见到门外的咒灵以后达到了巅峰。
月退瑾叹气,眼睁睁看着那只咒灵逃遁而走——这已经是快两月以后了。
甚尔带着一身的冷气,手握长刀站在了月退瑾面前。
屋外树影绰绰,寒凉如水的月光倾洒进两人眼底,气氛也变得紧绷起来。
挂在窗边的晴天娃娃叮铃作响,一丝血腥味弥漫。
“啊,”月退瑾无奈地苦笑:“你知道了。”
风吹拂过她盖在双腿上的毯子,现出点点血迹。
·
一周前
他们来这已经有一段时间,除了时不时冒出来的零星几个咒灵以外,日子似乎很平静,平静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但月退瑾的情况却越来越差。
最开始是她提出分房睡,甚尔只当是女孩不好意思,直到某次被咒灵惊醒,他才从门缝中透出的光察觉到瑾似乎有些失眠。
第二天问起来,月退瑾也承认了,他按照她的要求弄来了一些褪黑素,据说是能帮助睡眠。
虽然后面没再见过半夜房间亮灯,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甚尔敏锐起来相当可怕,小到头发丝那样到痕迹他都不会放过。但是没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月退瑾有事瞒着他。
也就是今天,在月退瑾试图离开这座房子的时候,他抓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满手血迹的月退瑾。
月退瑾爽快地对森林的咒灵笑了笑,信息在对视间就已经传递,她也知道明天就是加茂瑛下的最后通牒。
本来应该在今天送过来的药被替换成了一封言辞温和的问好信,不仅表达了对她的思念,还有对新伙伴的介绍。
名为花御的咒灵温顺地点点头,随即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甚尔,”月退瑾讨巧地露出自己琥珀色的眼睛:“你想知道的一切,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甚尔应该已经充分地明白了他对于这件事的无力。
在任何一个方面,他都没有理由再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