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过宴席,热闹的方家祖宅才逐渐安静下来。
方母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钟维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按照这边的传统,无论是外来的未来女婿还是儿媳妇,婚前都不能住在一起,这倒也免去了许多尴尬的麻烦。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钟维一开门,就看到方绾抱着一床棉被,右手还拎着个电暖气,他忙接过棉被丢到床上。
“姐,再有这种事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自己去取。”
方绾将电暖气立在床边,插上电源后拍拍手,道:“用你取啥,又不沉,这屋没搭炕,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
“放心,我属企鹅的,很抗冻。”
方绾被逗得眉开眼笑,随后她忽然转身关上房门,眯眼审视钟维:“哼哼。”
“咋了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钟维摸着脸问道。
方绾绕着他走了一圈,说道:“我们钟大师真是深藏不露,我怎么从来没听方锦说你还懂玄学。”
“爱好罢了,只是略懂。”
“哦,原来是略懂……我比较好奇,那第二个更改祖宅的坏风水师,你是怎么猜测出来的?”
面对方绾的问题,钟维指着脚下说道:“这里的客房都曾有过改动的痕迹,包括房檐台阶。”
“哦,你之前说过,这里的风水局关键在于青龙白虎位,也就是这些客房,所以改动客房就能动荡整个风水局?”
钟维笑道:“当然,动之分毫,差之千里,另外提一嘴,这里的青龙白虎位很脆弱。”
“如果是寻常风水师使坏,只会对天井中央的水井下手,而在专业人士眼里,只需改动两象位,守龙局便会成为困龙局,那第二个风水师就是这么干的。”
方绾点点头,思索道:“你别说,今天我还查到困龙局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当然,无论是阴宅阳宅,碰上困龙局便是大凶之兆,大多数都异常阴险,少有能聚福的困龙局,对风水宝地的要求极高……”
钟维认真的讲解,方绾则听的很入迷,她出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听睡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才被几个婶婶强行拎走去打麻将,十分不情愿。
吃席的时候方绾跟他说过,每年一月份,分布在北方各市的方家人都会回来祭祖。
只有在各市身居要职的回不来,当然,方锦那种叛逆的除外。
祭祖会持续十天,这段时间,也是整个家族歇息的悠闲日子,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
钟维脱下外套,正准备钻被窝,忽然听到一阵轰隆声,像地震一般,大院内顿时热闹起来。
“这帮瘪犊子!大晚上还炸山?”
“明天得找他们项目负责人说说去,这哪成啊。”
“是啊,太不像话了!”
埋怨了一会儿,讨论声慢慢落了下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院里的灯光忽然亮了不少,钟维听到不少走动声,便也穿上外套推门出去。
刚开门,就见不少人穿鞋披衣往外走。
这时,方绾正好路过他的房门,钟维便凑过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隔壁村的村长给我爸打电话,说老鹰山出事故了,县里晚上出警慢,路又不好走,大家都开车赶去帮忙。”
事故?
钟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也想跟上去看看。
“哎等等。”
方绾叫住他,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取了条厚围脖给钟维套上,又抬手给他扣了顶狗屁帽子。
“野外冷的很,你现在没感觉,待久了就该冷了,你真以为自己属企鹅的。”
“谢谢。”
“走走走。”
说着,方绾两人跟上大部队,开车直奔老鹰山。
很快,众人便来到老鹰山脚下的林区,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附近村子的村民,到处都是手电筒的光芒。
有一部分只是来看热闹的,但大多数还是热心肠来救人的。
虽说平日里老鹰山的施工扰民,但总归也是人命,那些善良的村民也不忍心袖手旁观。
方家的人刚进林区,里面已经有人被抬下来,满身的泥土和鲜血。
方父坐镇林区外,让所有人把车灯打开,随后带着几个老赤脚医生,开始对伤者进行急救。
方绾也跑过去帮忙,钟维则跟着人上山,赶去救人。
因为上山的路也塌了,所以众人只能徒步上山,足足五个小时,才把找得到的活人抬下去。
幸存下来有意识的民工说,白天炸过的点忽然大规模塌方,山石冲击势如洪水,连林子都给埋了。
现场至少还有二十个人没出来,在十里八乡有话语权的方父下命令,任何人不许再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