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一趟,陆宫梓购置了不少东西。
温少辞十分无奈。
为何这么喜欢逛街,哪有那么多东西要买。
因为买的实在太多,赵临欢顺便买了四个大箱子来装,东稍间本就满满当当,如今自然放不下,索性全堆在温少辞屋里。
她也不整理好,自顾自地回房休息。
洗漱干净后,陆宫梓坐在床边,看着那根尾端泛白的旧丝绦发呆。
想想也是,非年非节的,温少辞怎会平白无故送她东西。
心口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缓缓流淌,陆宫梓全身发热,又烦又躁。
翻出姜姝给的药瓶,取一粒丸药就茶吞下。
随着半杯凉茶下肚,一颗心平静许多。
见效如此之快,可见姜姝果真有几分本事。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陆宫梓决定将姜姝的义举写信告诉宫里。
还有温少辞。
在金榜题名前,让父皇对他有个好印象。
她说过要帮他的,说到做到。
翌日一早,陆宫梓穿戴整齐,趾高气扬地走进思文堂。
一众学生纷纷侧目。
宋昭苏微微讶异:“宫梓,这是新买的?”
为了更好地展示白玉腰带,陆宫梓臭美地转一个圈:“少辞送的,好不好看?”
这条腰带由十六块玉块组成,白玉红沁,质地温润,每块镂雕大朵的花卉纹饰,线条流畅,无一相同。
余光看一眼温少辞,宋昭苏含笑点头:“好看,好看。”
张祺撩起衣摆,打了个哈欠:“瞧瞧?”
脚下踩的是黑色锦靴,靴面用的是缂丝,上边有金线织就的祥云图案,光华灿烂,闪闪发亮。
陆宫梓轻哼一声:“俗不可耐。”
俗归俗,名贵也是真名贵。
书院内不乏家世一般的普通学生,看得一脸羡慕。
上课的钟声响起,众人纷纷涌向自己的座位。
顾山长走进学堂。
目光飞快扫过一圈,察看是否有人缺席,少顷,他忽然盯着陆宫梓不放:“陆同学,马喂了没有?”
经过一天假期,陆宫梓已然将喂马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听了这话,她埋怨地看了一眼温少辞。
温少辞只觉无辜。
赵临欢多次违反书院规定,自己都不记得身上担了多少处罚,他如何知道。
陆宫梓站起来:“老师,学生今早起晚了,没时间去后山。”
她不去自有马夫喂,饿不死那群马。
“下不为例。”顾山长板着张脸孔继续发问,“陆同学,学生的本分是什么?”
陆宫梓不假思索:“学习。”
顾山长更生气了:“你既知学生本分,何以明知顾犯!不以物喜,不困于心,学生以学业为重,而非沉溺华服美饰,贪图一时虚荣。”
陆宫梓忽然明白为何最开始收到的是丝绦。
她转头望向温少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学生知错。”
温少辞低下头脸,扒着桌子偷笑。
陆宫梓越想越气,仰着脖子大声告状:“张祺也是,他穿的鞋子是缂丝做的,而且是缂丝中最名贵的真丝,上面还有孔雀金线,都是宫中御品。”
温少辞笑得更开心了。
这两样东西,没点眼力见儿的人认不出来。
赵临欢生在宫廷长在宫廷,见过的奇珍异宝不知凡几。
张祺哑口无言。
天地良心,他没有惹他们任何人,为什么遭殃的总是他?
顾山长痛心疾首,耗费整整一个时辰让在座的所有学生重新学习了学生手册。
为示惩戒,陆宫梓和张祺是站着听的。
下课的钟声终于响起,顾山长临走前还不忘提醒陆宫梓去后山喂马。
张祺横眉立目:“你一个人受罚不够,何苦拖我下水。”
陆宫梓眼睛瞪得比他更大:“凭什么我一人受罚,是我叫你违反规定的?”
张祺苦着一张脸:“可咱们是朋友啊。”
“朋友”二字叫陆宫梓心里一暖,到底没有出声反驳。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吃我桃花酥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说完,陆宫梓扭头瞪向温少辞,“你呀你呀,我白认得你了,再也不要理你。”
温少辞抽出别在腰里的折扇,唰地一下打开。
“二十四那日,我本打算请你上珍味楼,既如此,倒替我省银子了。”
自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十五,书院停课放假。
陆宫梓撅着嘴,想去又拉不下脸面承认。
张祺脸皮厚,笑嘻嘻道:“见者有份,他不去我去。”
“谁说我不去的!”陆宫梓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