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街上有庙会,孟少爷和韩小姐说要出去逛逛,守夜的人也没留意时辰,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阿远汇报调查结果。
信纸薄薄一张,温少辞看完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此次出游原本只有他和陆宫梓两人,齐渺渺听说了这个事,掏出两百两银票表示要随行,温少辞最近手头紧,自然动了心。
同样,看在银票的份上,孟玉寒成功登船。
韩玉梦不在计划之中。
温少辞以为他们不过是贪玩,没想到竟然是私奔!
陆宫梓唉声叹气:“现在怎么办?是要回去吗?”
孟玉寒打着出游的幌子,孟家那边尚且能够拖延一段时日。韩家不见了姑娘,不出三日,消息便会传遍整个金陵。
趁着事情没有闹大,通知韩孟两家赶紧找人才是正经。
食指指尖轻点着桌面,温少辞跟她分析。
“昨日我们到达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吃饭大约花费三刻钟,城门在一更三点关闭,当中间隔不到两刻钟,这儿是彭城最繁华的地段,与四方城门都有一段距离,玉寒他们出不了城。”
本朝的宵禁制度并不严格,天黑后大街上依然人潮汹涌,然而,一旦敲响暮鼓,没有官府签发的公文,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也进不来。
陆宫梓眨了眨眼:“现在已经过了辰时,城门五更三点打开,就算昨晚没出城,今儿一早肯定也走了。”
“怎么走?玉寒原本打算坐我们的船走,我们又是偶然投宿到彭城。”
所以,孟玉寒不可能事先准备好车马。
“半夜三更的,两个外地人若是租船租车,极易惹人怀疑,清晨太早了也是一样,他们要隐瞒行踪,就不会做引人注目的事。”
清凉的嗓音宛如一汪甘泉,听得人心里甜丝丝的。
桃花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他们初来乍到,去哪里都要跟人问路,韩同学还好,玉寒那身打扮太显眼,必定要乔装打扮,我已派人到附近的成衣铺子去打听,想来马上就会有消息。”
温少辞成竹在胸。
“公子,找着了。”
下人气喘吁吁地回来报信。
孟玉寒正在车行跟人谈价钱,就被逮了个正着。
他和韩玉梦在有间客栈附近的成衣铺子问了车行的位置,又在车行附近的小店投宿,下人们找过去的时候,韩玉梦还躺在床上睡大头觉。
陆宫梓忍不住赞叹:“少辞,你真厉害!”
温少辞立时觉得,赵临欢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
孟玉寒不得不服气:“少辞,同窗一场,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在那封留下的书信里,孟玉寒干脆果断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没有把责任转嫁旁人。
这一点,温少辞很是欣赏:“同窗一场,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
陆宫梓适时插话:“你们俩若是有难处,我可以给宫里写信,求圣上下旨赐婚。”
听到这里,韩玉梦满脸希冀地望向她。
温少辞淡淡道:“天子无故赐婚,岂不是将他二人置于风口浪尖,孟守备和韩同知皆是明事理之人,你们不如回去争取一番,为人父母总是盼着儿女好的。”
薄情如景山伯,他也没法子逼着姜姝上花轿。
比起姜家,孟韩两家还是比较正常的。
而且就温少辞所知,孟玉寒没有婚约,韩玉梦也没有定亲,两人门当户对,双方家长没必要反对。
孟玉寒苦着一张脸:“我娘常说,文臣家的姑娘是喝墨水长大的,一股子清高味儿,她不喜欢。”
韩玉梦瞪大双眼:“我爹爹说过,你的名字和我相仿,恐怕有妨克之嫌。”
孟玉寒气得不行:“我娘还说了……”
韩玉梦不甘示弱:“我爹爹也说了……”
温少辞:……
既然互相看不上,那就分手啊,玩什么私奔!
陆宫梓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拍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跟父母表明心迹?”
韩玉梦忽的一下娇羞起来:“我爹爹常说,女孩子要矜持。”
孟玉寒摇头否认。
不止陆宫梓,便连温少辞也不想再理会。
因为韩家正在给女儿相看亲事,孟玉寒急了,满脑子都想着把人抢了再说。
温少辞神色微凉:“文人亦有血性,你连上门提亲的胆量都没有,我若是韩同知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因为喜欢,所以谨慎。
因为喜欢,所以不敢。
温少辞感同身受。
孟玉寒攥紧了拳头,语调铿锵有力:“我会说服家中长辈上门提亲,我会向韩伯父证明我配得上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