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决了口子,狂风卷着雨丝狠命地在玉石上抽着,冥叔没有捡起自己的缠臂,他走进来,从玄叔手中抱过小狐狸,轻柔顺着她的毛:“丫头,下了好大的雨啊。”
北云没应,呆呆地仰头看着冥叔,冥叔脸上还挂着雨珠,几滴落在她的脸上。
冥叔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勉强抿唇笑出来:“丫头可能不清楚,这家伙,以前,就喜欢四处走,还喜欢刻字,你出去游玩,说不定能碰上他刻的字呢。”
小狐狸一双耳朵贴着脑袋垂下去:“我还不知道他的名讳呢,我只记起来,他将我救下来,其他的,还是不知。”
“他啊,他没有名字,不过为了方便,我们会称呼他为烛。”玄叔在身后接了话,“他的字很张扬,你体内有他的内丹,日后见到了,会认出来的。”一手抓住小狐狸的后颈提起来,“随我练功,老冥你去布置宫殿,老烛那些金银珠宝放着也是放着,咱用用呗。”
“成。”冥叔捡起地上的缠臂套上。
北云的住处东方的那方宫殿里,多是玉石家具,之前她睡的那红木床不知道放哪儿去了,轻纱幔帐满屋,倒似云里雾里,北云将一些幔帐扎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拉开盒子一看,比之山洞里的,更加贵气好看,应该是冥叔千挑万选出来的,内里放了好几个衣柜,竟也是纯玉雕刻的,那门上的花鸟栩栩如生。
一一打开了,还剩下一个柜子空着,北云将自己内丹里的那些金银珠宝也拿出来,挑挑拣拣,将自己喜欢的留在梳妆台上,其余的装在这柜子里了。
做完这个,她又将角落里的那几个箱子拿出来,不管是蛮力还是巧劲都打不开,也没个锁,她皱了眉,思忖着这事儿或许该找玄叔。
于是她收回箱子,跑去找玄叔,这逍遥宫南北而建,层层叠叠,东西倒是不宽,玄叔的住处离北云的住处并不远,北云跑去的时候,玄叔立在檐下看着雨。
北云抬头看去,天已黑了,灰蒙蒙一片,若不是偶有闪电,哪里看得清人。
玄叔见她来了,轻笑询问:“丫头怎么还不睡?”
“玄叔,我有事求你。”北云拉着玄叔进了一个屋子,玄叔在桌上放了一盏烛灯,“什么事求我?”
北云将内丹里那几个箱子拿出来:“玄叔,我打不开这些箱子,既是在我内丹里的,那必是别人交给我的或是我的东西,为何我打不开?”
玄叔拿着烛灯,凑近看这木箱子,长三尺,高两尺,宽两尺,表面没什么奇特的,不过怪在明明有盖子,却看不出裂缝,只能看到一条虚虚若无的线:“这是迷构木,是有些迷惑作用,但还不至于困得住你,真正迷惑你的,是这箱子上施加的阵法。”玄叔直了身子,“就等你,学成之后,自己打开吧。”
“啊……好吧。”北云收了箱子。
玄叔轻弹北云的脑袋:“快去歇息吧,今日怕是累了。”
“好。”
玄叔回到自己的寝殿,冥叔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雨有什么好看的?”玄叔笑道,“你困了先睡就是。”
冥叔撇嘴:“倒是想睡,这不是要刮龟壳吗?”
玄叔扶额叹气:“你老糊涂了,我换下来的龟甲也可以。你和我同月蜕皮,真是老了。”
冥叔一拍脑袋:“哦,是哦,那我是要干啥来着?”
“帮我研磨洗骨花和祝灵草。”
“是了是了,果真是老了,记性越来越差了。”冥叔打了个哈欠,在房间中央放好一个大锅和木棍子,开始捣药。
“那十二针,你明日去采些回来,我就不去了,这踏云山脉里,左右也没有能伤你的。”玄叔也取出自己以往换下来的龟壳,拿着小锤子,一点点敲打。
“成。”玄叔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龟壳你直接一脚踩碎不比这快吗?”
“活得太久了,有些杂质要剔除出去,一脚踩碎快是快,不好分啊。”
冥叔这才想起老玄视力不太好:“哦。”捣鼓半天,冥叔突然抬头问,“你方才说我明日要去干啥来着?”
“一,给丫头捕食,二,寻十二针。”
“好好好。”
北云醒来,走到门外,化了兽形,伸了个拦腰,抬头,上有蔚蓝天,风吹揉蓝浅,哪还能见一片愁云?廊上挂着风铎,玲玲作响,北云走向主殿,和冥叔撞了个正面,冥叔一看到狐狸,就上来揉搓它的耳朵:“丫头,今天想吃什么?”
“蛟龙!蛟龙好吃!”
冥叔笑道:“你这丫头,那群蛇修行不易,蛟龙可不能天天吃啊。”
小狐狸歪着头:“那冥叔是不是也可以修炼成龙?”
冥叔:?
北云那打出去的一拳回到了脑袋上,冥叔收回手,回头看:“老玄,我没听错吧,这丫头方才说啥?”
玄叔哈哈直笑:“念在人家不懂事,便当没听过吧。”
北云两条尾巴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