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也是你们的人吗?”北云伸手一指,远处黑压压一片人飞来,她歪头询问,“这下面有什么东西吗?好多人都来了,大概上百人吧。”
“上百?”陆通泉一惊,“师兄,你是接了千宝阁的悬赏来此地的吗?还是师父派你来的?”
柴胡环望四周:“各方修士都来了。”他拔出剑来,看着四方,“你接的什么悬赏?”
“此地有魔物,阵法有所松动,我来加强。”陆通泉话刚落,整个村子颤动起来。柴胡一手握剑,一手抓住陆通泉。
被他们暂时遗忘的女娃,抱着槐树,看着此地坍塌坠落,整个村子一夕之间化为尘埃,她站在槐树树干上,随其坠落,看着身下的景色。这下面是一片焦土,自黑色的尘埃之中,冒出一簇簇火灵晶来,而火灵晶底下,是一巨大法阵,不知镇压着何物。猛兽吽声自地底传来,裹挟着黑色的雷电,无差别攻击着所有人。
北云给自己设了个防护盾,在一块火灵玉上盘坐下,身后躺着方才那棵槐树,她靠在树干上,看着中央那片漆黑之地,似乎有一团黑影,欲出不出,撞击着阵法,顶上有一个人修开口道:“诸位道友,此乃岁吽残念,意欲挣脱枷锁,我等不如联手,将这孽畜彻底清除。”
“岁吽?”北云回忆起玄叔所讲的话,传闻天地之初十神十二兽,六大神兽与六大凶兽,岁吽似乎是凶兽太犼的后代,这里镇压的是一头岁吽么……身后槐树似乎抽出了新枝条,北云回头看去,那新枝竟开出了一簇槐花来。
奇了怪了,这槐树都离了土了,怎么还开花了,北云伸手去摘那一簇槐花,竟不是虚影,看着手中的雪白槐花,她笑了笑,好奇怪啊。
陆通泉在暗处看着:“师兄,千宝阁的悬赏只是加固比方封印,并未说彻底抹杀此岁吽啊,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
柴胡瞥了北云一眼:“违约金我赔,走,必是生了变故。”
陆通泉也看向北云:“这小姑娘还在呢,人家大老远去找咱们师伯,不能丢下她不管。”
“愚笨。”柴胡打晕陆通泉,将他抱走了,那北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算出事与他们又有何瓜葛。
几位修士联手,一同施法,降下真火,灼烧这团黑影,吽声不止,北云看着那阵法中央,一头似牛非牛的巨兽,借着这修士们的真火,冲破了早已磨损的阵法。百丈黑牛自地底钻出来,它的双角有火焰燃烧,北云望去,觉得它的角和火灵晶很像,牛眼则如火灵玉一般,身上长着一对小翅膀,北云猜测是飞不起来的,另外北云注意到牛鼻上圈着铁环,她站起身来,仔细看去,那确实是一个大铁环。
顶上修士仍在扔各种术法下来,均被岁吽无视,它任由术法打在身上,朝北云的方向看来,北云捏着槐花,神色不解,这岁吽看她做什么?一个只有些许凶兽血脉的将死之牛,难不成还能看出她的真身?
岁吽收回了目光,看向这虚空之中的修士,吼叫一声,自牛角发出光芒,带动翅膀上的闪电,向这群烦人的修士发起攻击。黑色闪电随火焰喷出,一些修为低的修士直接火化成灰,其余修士见此,有的离去,有的仍然坚持,这畜牲体内有上古血脉,怎么能轻易放手。那对角,就算不能炼化为己用,也能卖个不俗的价钱,更不用说其内丹。
北云将那一簇槐花别在发间,又将这槐树收进了小空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栽活,不理会前方打得多么激烈,她专心于挖这些灵玉晶石。上回烛叔睡的地方也是有许多灵玉,这灵玉是专生在灵兽旁边么?几乎挖空了自己所在的区域,北云才抬头看去,这岁吽在此方设下了结界,那些人修出不去,不得不与这畜牲分个高低。看着空中孤零零的十来人,北云低头继续挖灵玉。
玄叔说了,不可同情人类。
岁吽浑身似被火焰包裹,翅膀已掉落在地上,嘴里吐出一些衣物来,看着剩下的修士,前蹄磨了磨地面,它只管怒吼着,结界内落下黑雷,将剩下的修士全都劈死。北云也被黑雷劈到了,不过这等雷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她撑着站起身来,仰头看去,岁吽已力竭倒地了,黑雷不仅劈死了人修,也劈裂了它自己的皮肉。
似乎,它在哭。
北云有些不确定,凑近去看,这头黑牛瞳孔早已涣散了,却有热泪灼灼流下,融进这黑土里,它鼻间的呼吸越来越缓慢,感受到北云的靠近,它轻轻吽叫了一声,北云站在它的嘴前,将发间那一簇槐花放到它嘴中,岁吽含着槐花,消失在了这天地间,只留下鼻上的铁环落在地上。
岁吽死去,此方结界也就不复存在,北云也不要剩下的灵玉了,隐去身影离开了此地。
跑远了,北云才拿出毯子在地上坐下,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事,为何它会被镇压在此地,那通泉来此地是来加强封印的,又是为何有其他人来杀了这岁吽呢?又为何它临死前,也要杀了这群修士垫背呢?
北云仰头看着头上的树叶:“那铁环是谁给它加上的呢?吃了槐花,是不是就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