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七来不及回答,北云已经把沙子放进嘴里了,她无奈扶额:“北小姐,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啊。”
“味觉比其他感官,更让人印象深刻。”北云尝了尝沙子的味道,吐了出来,什么味道也没有,和石头差不多,只是比石头小多了。她取了一把沙子放进内丹里的盒子,装好,抬头看向卫七,“应希明呢?”
“北小姐——我在这儿——”
应希明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北小姐,这周围我觉得都一样啊,咱们贴地走不会迷路吧?”
北云站起身来,卫七注意到她的衣服和头发是随风乱动的,并没有用灵气护体:“迷路了就好好欣赏欣赏美景了。”
应希明一张帅脸垮下来:“这儿?美景?您没开玩笑吧?”他扶了扶自己的发冠,“这种遍地黄沙,还随时可能刮大风的地方,有个什么景色啊。”
卫七白了应希明一眼:“闭嘴。”
“哦。”应希明双手放在身前,垂头不语,过了会儿,应希明悄悄瞥了一眼北云,“北小姐,咱真要在这儿慢慢走?”
“不然?”北云挑眉看了应希明一眼,“你对我有意见吗?”
“在下不敢。”
一男一女跟在女童身后几步走着,狂风只是嚣张了一会儿便踪迹全无,大漠在脚下如同画卷铺展开来,宽广而辽阔,不远处可以看到棕红色的砂岩峭壁,被风沙磨损得圆润光滑。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肺里滚烫,喉咙焦灼。天高云淡,沙海无际,北云双手搭成拱桥一样放在眉骨处,向前眺望,偶有峭壁上的某些矿石反光让她产生不适。
身后的应希明,灰头土脸的,头顶的发冠早已歪斜,身上的衣服满是尘沙,手中握着一把长枪当作拐杖,见北云停下来了,也就跟着停下来:“北小姐?”
北云挑了处背风的沙丘,在地上铺了一张摊子,坐下来,拿出一颗果子吃,见应希明一脸想吃的样子,便也丢给他一个,应希明小口小口吃下:“北小姐,咱们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这荒漠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此刻已近昏时,沙漠一片金黄,沙石的褶皱像冰冻的波浪,一直延伸到遥远的金色地平线,北云眯着眼,在烈日下,沙漠像在火炉上烤着,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都酷热难当,她虽然觉得热极了,心里却不愿早早离去。当天晚上,卫七照旧守在睡觉的北云旁边盘坐休息,应希明已经站着睡着了。
北云没有急着休息,她躺在毯子上,太阳一旦下去了,这鬼地方的温度便如瀑布一般,骤降,头顶的星空,并没有云山上的好看,距离似乎也更远,看上去,就像是打铁花,宛如尘沙般大小,撒得到处都是,闪闪烁烁。
那轮月亮光溜溜地躺在那儿,没有云朵的遮挡,没有树叶的阻拦,就这么直直地将月光洒在人身上。北云迷醉在这月光里,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永远不会改变,也不会消失。她突然想起舞,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搁置,她笑了笑,闭上了眼,拉起另一张毯子盖上,侧了身子,寻梦去了。
翌日醒来打拳的时候,北云察觉到了奇怪的灵气波动,她拍了拍卫七与应希明:“我似乎感觉到了附近有一处空间裂缝。”
卫七不疑有他:“那咱们去看看?”
应希明一路跟了这么些天,北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绝不打岔。
北云笑着拍了一下手:“好,那我们走吧。”
秘境入口离三人确实不远,只有几百里,到的时候,卫七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见前面二人都已经进去了,紧随其后。短暂的失明之后,卫七惊觉鼻间吸入的湿润 空气,瞪大了眼,不成想在这广袤的沙漠里的密境中,却是一片绿洲。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是一方小世界,轻叹。
眼前草木葱茏,生机盎然,走几步便是湖泊,看着站在水边擦脸的应希明,卫七挑眉询问:“北小姐呢?”
应希明微微抬了一下头,用下巴给卫七指了一个方向。
卫七了然,原来是跑水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北云从水底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卫七:“姐姐,这湖水好舒服啊,你要不要也下来洗洗?应希明,你去给我找吃的去。”
“好。”应希明应下,起身变为鸟身为北云觅食去了。
见应希明确实走远了,卫七放下剑落在草地上,解了衣带,散了头发,她身上多是各种伤疤,虽然有重塑身躯的机会,不过当时情况紧急由不得她细想,也就将这副破身子一直用着。百花门那群姑娘说得还是对的,舞刀弄枪,确实容易伤了自己。下了水,凉意自肌肤传入,湖水滋润着她的身体,将这阵子在沙漠里的倦意和尘土,都洗刷干净。
好好在水底泡了一会儿,冒出水面,将头发顺着头皮抹到脑后,卫七吐出一口浊气,对上北云那双弯眸,也笑了:“确实舒服。”
北云笑意更深,再次钻入水中,她方才好像看见鱼了,好肥好肥呢。咽了口口水,北云游向湖泊中央深些的位置,果然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