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之后,北云便睡下了。
申时左右,北云从睡梦中醒来,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醒来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靠在床上,她按了按脑袋,为自己把脉,并无什么身体上的毛病,这才放心了下来,绾了发起身去开门,见卫七站在门外,似乎在这里很久了:“怎么了,姐姐?”
“北小姐,有许多体修慕名而来想见你。”
北云蹙眉:“不见。”
“好,还有一事,神虎台的何首乌想见你。我说你在休息,她请求我待你醒了告诉你,务必来一趟。”卫七如实说来,见北云神色并不太好,“北小姐不想见的话拒绝就是了。”
北云摇摇头:“见,她有说在哪里见吗?”
“这……”卫七回忆了一下,“似乎是说,在汝原城,具体的,就没说了。”
“好。应希明呢?”
应希明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咋了,北小姐?”
“没事,这阳城还有什么趣事儿吗?”北云伸了个懒腰,“对了,西域的势力,你摸清楚了吗?”
“这事儿啊。”应希明示意二人进屋,他关了门,最后坐下,卫七为北云倒茶,应希明扇子一开,颇有几分说书人的模样,“话说西域诸城啊,以阳城和汝原城最为富庶,其中阳城呢,秦家一家独大,没别的,西域半数灵矿,都在秦家名下。”
北云哦了一声:“原来那秦方解家里有矿啊。”
卫七附和了一句:“有钱人。”
应希明继续道:“而汝原城呢,最大的势力便是神虎台,神虎台之所以在西域受人敬畏,无人敢犯,便是其下佣兵各个实力强大,且背后有神虎大人,众人不敢得罪。在西域,多的是杀人放火的事儿,像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准备杀你拿钱的掌柜,这种人,在西域,数不胜数。何首乌呢,就是神虎台在外的掌事,不过我打听到,似乎各家对何首乌都有些不满,她仗着背后有神虎台,可干了些让人气愤的事儿,我细细打听了,其实不是些什么坏事,不过是让某些人损失了一点利益。最为众人所知的便是,秦家当初抓到一头狰,被她何首乌抢去了。”
北云挑眉:“我懂了。其他的呢?”难怪那天秦方解和何首乌不对付。
“其他的,达鲁城,戈木城这些,就是一些家族势力了,西域总体来说,势力比较分散,这里最主要的职业就是佣兵。对于炼丹师,阵法师,符箓师这些,在西域很少很少,而神虎台,除了佣兵多,就是傀儡多,他们将死去的佣兵,炼制成傀儡,这是神虎台独有的,其他势力,都炼不出这么听话的傀儡。”
“宝龙会呢?”
“宝龙会是达鲁城郑家和戈木城周家联手创立的。但西域的商会不止这一家,并不是南区北区那样,一家独大的局面。每一座城的城主,按南区的说法,就是一个皇帝了,这些城主互相拉帮结派,西域大大小小几千城池,其间复杂程度不比北区少多少,不过北区那群人道貌岸然,不像西域,一言不合就开干。北小姐了解这些,是有什么打算么?”
“受人之托罢了。”北云起身,“走吧,咱们先去汝原城听听何首乌想对我说什么。”
——
“小云儿,你怎么来了。”见北云坐着青鸾来找自己,盛椹一把将北云抱进怀里,蹭了蹭,“是不是想你的盛椹哥哥了?嗯?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啊,小云儿,盛椹哥哥想死你了。”盛椹逗弄了一会儿北云,见她苦着脸,将人放下来,俯身双手搭在北云肩上,关切道,“怎么了,小云儿,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打回去。”
北云微微提起裙子,跪在盛椹面前:“北云,特来请罪!”
盛椹双手空着,手指动了动,喘了两下,想扶北云起来,玩笑道:“你请什么罪,快起来,咱们谁跟谁,你该跪的只有这天地,快起来。”
北云身形未动,她将那个迷构木箱子拿出来,放在身侧,随后以头抢地,声音颤抖:“这是……”她咬牙几次,也没能将话说出来,泪水一颗接一颗从眼里挤出来,湿润了眼下的枯叶,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能说对不起……”
盛椹没有打开那个箱子,但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不后悔,你不用和我道歉。她的死,和你没有半分关系。”盛椹转身看向那棵最大的梧桐树,“小云儿,她以前啊,最喜欢你了,还说,若是这孩子孵出来,如果是雄的,就绑你做媳妇……所以我也喜欢你,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你……”
他摇摇晃晃走到梧桐树下,手放上去,一寸一寸滑落,坐在树根上,靠着树干:“起来吧,别跪着了。”
女童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盛椹无奈地笑了笑:“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话,她和老烛若是没救回你,那才是她后悔的事。朱雀与我说了,你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气,打起几分精神来,“玄冥也说了,他们二人拼命救你,拼出了一线转机了,你可能会问,为什么是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