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泉离开了竦峙岛后,只管闷头往前走,似乎压根不知道身后跟了一个柴胡一般。
“师弟。”见陆通泉似乎走得慢些了,柴胡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
陆通泉面对一棵大树站着,声音闷闷的,咬牙开口:“师兄,你说,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呢?”
柴胡抓着陆通泉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我修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你。”
陆通泉:?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柴胡:“师兄,你……你方才说什么?”
柴胡松开陆通泉,别过脸去:“没什么。”
陆通泉越想越不对劲,他盯着柴胡那麒麟面具看了很久:“师兄。”
柴胡微微歪头,与其对视。
“我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啊。”
柴胡:……
“愚笨。”柴胡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抱着剑离开了。
陆通泉追上柴胡:“师兄,你说清楚啊!”
“愚笨!”
陆通泉追在柴胡身后走了几百里,柴胡嘴里也只有一句愚笨。
竦峙岛内,渊生珠看着北云留下的那封信发神,连萧荆芥进屋了都不曾发觉。
“师弟。”
渊生珠匆忙将信收好,起身行礼:“师兄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萧荆芥示意渊生珠不必多礼:“依师弟之见,觉得那位北小姐是何方人士?”
渊生珠没想到萧荆芥会突然问这个,他敛眸,眼观鼻鼻观心:“师弟愚笨,不知。”
萧荆芥微微挑眉:“师弟,北小姐离开时,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渊生珠蹙眉:“师兄想干什么,明说便是。”
“我找北小姐有事,不知师弟可能联系到北小姐?”
渊生珠微微摇头:“北小姐并未留下联系方式,师兄请便。”
萧荆芥扣住渊生珠的肩膀,微微用力:“师弟,这涉及到本座的飞升大事,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渊生珠冷笑,他知道萧荆芥在说什么事了:“师兄,我早就说过,因果还需自己断,不要自欺欺人,如今飞升有碍,才知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那岁吽死了,你便觉得因果了断了吗?痴人说梦。”
萧荆芥深吸一口气,胸中有怒,却也只能压下去,眼前之人到底是他朝夕相处的师弟,不能翻脸,他只能沉下气来,用平静的口吻继续开口:“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渊生珠仰头看向萧荆芥:“师兄,是非对错,不是你能评判的,那簪子看似解了你的心结,其实是将你困得更深吧?”
“闭嘴!”萧荆芥甩袖离去。
没了萧荆芥的压迫,渊生珠得以喘气,他滑坐到榻上,再次拿出北云留下的信封来,上面写的话很简单:
【北云留:承蒙照顾,叨扰多日,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北云留下的礼物是几株灵植,被渊生珠小心收着。
哎。
“师尊,您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太好?”玉竹见萧荆芥沉着脸从渊生珠房间里走出来,以为二人吵架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萧荆芥,“师尊……”
萧荆芥勉强笑了笑,揉了揉玉竹的头:“无事。”
玉竹点点头,甜甜一笑:“嗯。”
“玉竹,陪为师去一个地方吧。”
“好,师尊,可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上次他们二人出游,没有准备金钱和衣物,萧荆芥不得不摆摊算卦赚取银两养她,对此玉竹很是过意不去。
萧荆芥摆摆手:“准备你的东西就好,为师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去吧,为师在阴阳台等你。”
“是,师尊。”
萧荆芥走上阴阳台,拿出那个刻了佛家六字真言的簪子出来看,上面至今仍在隐隐发光。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一直不愿面对,当初北云带着这根簪子来的时候,他以为这事便过去了。
只是他以为罢了。
仰头望去,那头鲧息和麒麟不知打到哪里去了,东海已慢慢平息下来,不再怒吼。
“师尊,我收拾好了。”
萧荆芥闻言,收好簪子,笑着颔首:“好,走吧。”
“师尊,我们这次也是出去游行吗?”
萧荆芥微微摇头:“不是,是去赎罪。”
“赎罪?”玉竹不太理解这个词,“什么是赎罪?”
“做了错事的人,就需要赎罪,以求上天原谅。”
“错事?师尊做了什么错事吗?”玉竹说出口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见萧荆芥没有责备自己,有些心虚,“抱歉,师尊,弟子口无遮拦。”
“无妨。”
玉竹看着萧荆芥的背影,心里奇怪,以前觉得师尊好高,走得好快,今天却觉得萧荆芥其实并没有多高,走得也并不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