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淡淡后退一步,黑衣少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北云打了个哈欠,眯眼看着黑衣少年:“你真的要杀了我吗?你没那个能力,别想了。”
她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下,黑衣少年的一条胳膊被无形之手拧了下来,当场喷血。
黑衣少年神色阴鸷,却动弹不得,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才觉血液涌动,活过来了一般。他抬手止住了血,回头看了一眼沐清妍的小院,目光落在北云新提来的两块肉上,嘁了一声,啐了口沫,离开了此地。
黑衣少年离去以后,沐清妍的小院砰然坍塌,成了一堆土石。
北云并未走远,她看着两间房子倒塌,落了一地灰,自己买来的两块好肉也被埋起来了,抿了抿唇,摇摇头走了。
这都叫什么事呢。
北云抬头看了眼天,不知是不是她恍惚了,她瞧见天空扑簌簌下起雪来,周遭也就冷了起来。北云哈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掌心,随后双手贴合搓了搓,似是在怕冷。
司珏可算找到北云了,悬着的那口气这才下去:“山水郎,我还以为你也被吃了呢。”
北云淡笑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吃的。”
二人东一句西一句回了店里,从柜台翻进去,北云在角落里盘坐下来,拿出一本书来看。
司珏撑在柜台上,不住打哈欠。
雪愈下愈大,司珏扯了扯身上的麻布,竟觉得有几分冷,他走回屋中,挨着北云坐下:“山水郎,你不是九尾狐么,借我一条尾巴,我冷。”
北云拿出一套成男衣裳来,外加一件大氅:“穿上就不冷了,这衣服是法器,隔寒制热,很是舒服。”
司珏翻了个白眼,又回到柜台前坐下了:“你小子也忒没意思,稍稍闲下来,就抱着本破书看,哪像个修士?”
北云伸着手指翻过一页:“静心养性,亦是修行。”
司珏半侧过身子,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笑道:“我好奇啊,山水郎,你当初为什么想着当一个体修呢?”
“这个问题我听过很多次了。”北云看着书,“多得我都不想回复了,你知道吗?”
司珏切了一声:“那你真不把我当朋友。”
北云抬眸看了司珏一眼:“当初和你当朋友的是山水郎,但山水郎不是体修。”
司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本就杂乱的头发更是乱成鸡窝:“你小子跟我这么玩是吧?欺负我没个其他的身份是吧?”
北云微微勾唇:“我没欺负你。”
司珏想了想,左右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失声大笑:“我活得真窝囊啊。”
北云没回这话,继续看书。
“山水郎,你此前去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哪个地方叫你格外注意,不曾淡忘?”
北云轻叹一气,合上了书:“你怎么总找我说话,叫我看书不得安稳。”
司珏哈哈大笑:“我就是不要你看书,就是要扰你修行。”
北云将书收了:“没什么值得我特别注意的地方,山山水水,草草木木,都一样的,我都喜欢。”
司珏觉得没劲儿,趴在柜台上睡了,没一会儿就鼾声大响。
北云看着司珏的后背,拿出刚刚那本书来,继续看。
明明是下雪的天,屋外却飘来几瓣桃花。
一片落在司珏头上,一片落在北云的书上,两片落在柜台上。
北云伸指头夹起那片桃花,见没有传话,便两指将其捻碎成粉了。
这时,落在柜台上的其中一瓣桃花,飞了过来,落在树叶上。
北云带些疲意,注入灵气,桃花中传来武陵仙人的声音:“今日初雪,司兄快来爱晚亭与吾下棋。”
北云将花瓣扔在地上,没有理,也没有去叫司珏。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是吧?
大雪扑扑地下,寒风扑扑地刮,司珏趴在柜台上,酣睡了一个时辰,兀地惊醒,瞧见天色,骂了一句,啐了口沫,回头看北云,仍在那里看书。他皱了皱眉:“山水郎,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读书患不多,思义患不明。患足己不学,既学患不行。”北云悠悠道来,“方才你睡着的时候,武陵仙人传话叫你去爱晚亭下棋。”
司珏这才看见柜台上还有一瓣桃花,他拈起来听了,确实如此:“去个鸟蛋,不去。”
北云轻笑:“随你,反正又不是我叫你。”
司珏打了个哈欠,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看了眼天色:“走,咱们去听马关吃大鱼大肉去,成不成?”
北云斜睨了司珏一眼:“你有钱?”
司珏哈哈一笑,走过来勾住北云的肩膀:“这不是你有钱吗?”
北云呵呵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