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坐一会儿,龙龟总算收了心思,继续为北云讲故事:“便是在双岠之战后,大荒与四域彻底分割开来,隔着如今的神也无法轻易横跨的屏障。甚至三域之间,仍有残留的沟壑。
我并不理解,为何大荒明明灵气如此充裕,却是如此残缺,而如你所言,四域规则完整,却灵气匮乏,残留的地根一族,和地底灵脉也稀薄。”
北云点点头:“所以,这正是我最大的疑惑,老先生,既然当世之神都无法破开两大域之间的屏障,又为何四域的魔界与此间相通了呢?”
龙龟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你来寻青龙大人,就是为这事?”
北云再次点头:“对,说来惭愧,在大荒之中,不敢信人,这才抱着侥幸心理来寻青龙大人。”
听此,龙龟长长叹气:“如今这六神……早已亏空。哦……对,你怕是不知道五大神族怎么来的,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海中,不知地上究竟什么情况,我只记得,除却植灵之岠和兽灵之岠之外,应该还有第三位主神的……
我不知道第三位主神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知道在双岠之战后,第三位主神收集双岠的残念,重铸世间,于是沧海桑田,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北云听完,提出自己的疑问:“老先生,为何大荒无法成神,却又有六位神明?”
老者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我哪知晓?”他笑了笑,“不过我大抵猜到了几分,想必是第三位主神,不愿再出现当初双岠之战的惨样,因此限制了此方天地,如今人族的六神,看似高高在上,其实限制颇多。
他们没有实体,没有毁灭天地之力,能做的,只有保护族人安康,维护此间秩序。”
北云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笨了,思考不出其中缘由:“那这样修行有何意义?还有四域,四域……”北云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了。
她太笨了。
“为什么四域的神兽要选择自我灭亡,为什么要送我到大荒来?折腾半天不过是在同一个世界,为什么魔界与大荒连通了……”北云十指插进发间,声音颤抖,“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
龙龟觉察到身侧的北云情绪有些不对,正了颜色,伸手放在北云的膝盖上:“好孩子,稳住道心,不可走火入魔啊。”
北云落下两行清泪:“我太笨了,老先生,我想不通啊……过了几百年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他们必须灭亡……”
龙龟抬手,揉了揉北云的脑袋:“好孩子,想不通,就先歇会儿,慢慢想,咱不急,咱不急……”
北云很快止住了哭:“让老先生见笑了。”
龙龟听此,哈哈大笑:“你我之间,各自哭一次,谁也别说谁,你说是不是?”
“嗯。”北云点头应了一声,又添了愁容,“当下最紧急之事,还是魔界入侵之事,与你相谈这几日,我的分身一直在外面清理魔物,老先生可否为我支个招?”
龙龟思忖片刻:“这事,单靠你一人之力定是不行的,你在大荒,真的没有可信任之人吗?”
北云微微抿唇,垂眸道:“我看不透人心,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老先生。”
“哈哈……人心啊,人心我也看不透……”龙龟叹了口气,“这东西谁能看透呢?怕是只有创造万物的双岠,才能明白,心这个东西。”
他顺着自己的胡须,眯眼仔细想了想:“你心怀大荒苍生,这是大荒的幸事。作为大荒的子民,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我在海中还算有几分威望,便舍了这张老脸,去求求海中的天兽、圣兽,护一护海中弱小。
你呢,便去最东边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若是找到了缺口之处,便回来,你我去海纳族取借定风珠一用,暂且稳住海中局面。”
北云眼眉一跳:“老先生,定风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此前在海纳族的时候,目睹了魔兽想要拿走定风珠。”
说到这个,龙龟沉默了许久,他咳了咳,哑着声音开口:“那是青龙的龙珠所化,只要定风珠在,苍海就会安安稳稳,不会遭受什么大变故。”
北云了然:“原来如此,可是……四域大荒割断已久,魔界之物,怎会知晓定风珠的存在和作用呢?”
龙龟眸中精光一闪:“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啊……你快去最东边看看吧。”
“好,老先生您保重。”北云躬身一拱手,往东飞去。
不管怎样,这个冬天是过去了。
已经到了二月初,白昼变得温暖,夜晚仍然寒冷,冬天还不肯退让,可是终于来了温暖春日。
腾书楚自上位以来,处理族中事务,焦头烂额,不得偷闲。
断天城仍在,天图族的地位却岌岌可危,周边氏族都对天图族的位置虎视眈眈。腾书楚身边没有可信任之人,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刘蔻自被腾书楚废了修为之后,一病不起,常常昏迷,没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