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谢姝期盼已久的婚礼快要到了,谢姝心是激动的。
她不是嫁给沈九安激动,是摆脱了林氏的束缚,也许这一天终会来到,她不愿意等下去,即便是再高的权势她也不会再去了。
“女公子。”初璇推开门,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谢姝,不禁感叹,“偏偏为何混蛋娶女公子,女公子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
锦娘也在旁边,她见过太多大风大浪,没有初璇这般的不甘,她也知道谢姝的目的,她看透了谢姝,在她心里林氏与她没有两样。
谢姝安慰道:“初璇与我一起长大,最是心疼我,我也知道,但是呢那个混蛋人很好。”怕初璇又说,她又补充,“他若是真是混蛋,你家女公子名节还保吗?”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初璇还是不放心,她不是不相信沈九安,只是她看过一些话本里,一些男人表面对人好实则背地里不知道做什么勾当。
“女公子,做的选择,自有女公子的道理,都是奴仆何须再担忧女公子的人生。”锦娘的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死也要走完。
四月快结束,春日末了,真的到了赐婚的那一日。
府里满是贴着“囍”字的帖子,挂上灯笼,下人忙的不可开交,谢姝很早就起来。
辰初起来的初璇,谢姝与锦娘一同醒来,刚换好婚服的谢姝锦娘就敲门推开。“
“女公子,醒了。”锦娘打量了一眼道,“很好看。”
谢姝坐在梳妆台前,锦娘给她编发,盘发。
她手细,什么活在她眼里皆为粒沙一般,她是林氏的陪嫁侍女。
她接过锦娘拿来的朱红般的团扇,问锦娘:“接亲的队伍什么时候来?我好累,顶着凤冠。”
良久,许是锦娘觉得过得太久,出去打听一番回来道:“接亲的队伍在路上出了意外,花轿损坏,正在调换,可能会耽搁一会,大概午时会到。”
这种时候,最难的是安抚,锦娘想安抚谢姝,到头来最激动不是谢姝而是初璇。
“什么!”初璇听到这个消息大叫,“谢家再怎么不好,也是太子太傅!岂能容人这般敷衍?何况女公子是陛下赐婚,女公子坐在这,半口也吃不得膳食,男君也不愿意送膳食来。”
“太子太傅也是礼,节,规三俱,祖上未有那个女公子破例在大婚的日子吃膳食,连女君也未如此!女公子若是饿了,到了夫家,有点良心自会为女公子准备,没有良心也是情理之中。”
初璇听不惯,想和锦娘动手被谢姝拦着,无奈道:“锦娘也说得不错,初璇不得无礼,今日我若纵你与锦娘,来日你与北凉侯府的人动手,置于我何地?教我如何生存?”
初璇低下头,谢姝转过身又道:“我知你是想为我着想,但赐婚毕竟是圣旨,你我阻止不了结果,锦娘今日教训你我也是提醒你我在夫家不可如此,那里没有阿父。”
“女公子,教训的是。”
锦娘再次出去查看,差不多接亲的队伍也来了,叫谢姝先起来,活动一会。
等迎亲队伍,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上了花轿,两人坐落在侧位,她不敢放下团扇。
锦娘毕竟也是个守规矩,况且是林氏派来的,她要是放下,告诉林氏她不知道规矩免不了一顿家法。
似乎是锦娘看出端倪,道:“女公子不必拘束,锦娘是女公子的人,女公子守不守规矩,取决于自己,不必在我这里遮遮掩掩。”
谢姝放下团扇,没有理会。
她虽然清楚锦娘的话,但还是不愿承认林氏的好。
她自小学习那些她不乐意的事物,任谁也受不了,可她是谢年初的女娘,忍耐度自是大,当然她也清楚林氏的性子。
性子简单却要求自己与她一般优秀,倘若她不是药罐子,恐怕她也要上阵杀敌了。
她知道林氏杀敌为了这个国度,林氏不同于阿父,阿父有他自己的理念,匈奴侵略中原时,她会尽可能阻止,而西沙是匈奴人征战时收的,但西沙内部并不安好所以经常流离失所。
良久,才到了北凉侯府。
有些紧张,花轿被人踢了一脚,她攥紧团扇,外面的人很温柔:“请夫人下轿。”
谢姝愣了一下。
她想眼前的人要是知道她有目的该如何?她没再想,眼前的人混蛋她没有办法。
见谢姝还不肯下轿,身旁锦娘踹脚提醒,再次听见沈九安的声音。
“夫人?不愿意吗?”
谢姝跟着下了花轿,撇过眼瞧见沈九安。
“你能不能拉紧我?”
“你抓紧,我不会放手。”
周边很吵闹,礼官的喝彩声和来凑热闹的乡客的叫声令她很难受,她坚持过了仪式。
她坐在新房前,放下了团扇,动来动去。
新婚床的红绸上是红枣、花生、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