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他感觉得到安室透在看他脖子以及锁骨处的伤痕。
这些伤是他前世受的,烟疤来自那时父亲毒瘾发作后的发泄虐待,从锁骨开始的伤痕是他遭处刑留下的。
黑白熊的处刑多种多样,一些脑洞大到普通人想都想不到。但到境白夜身上,它却采取了隔壁种花家一种古老而残忍的酷刑。
这也不奇怪,其他人是比较正常的剑道家、游戏玩家、厨师,或是在日本合法的黑道继承人。就他一个,超高校级的罪犯,盗取公司资料、暗杀、投毒、放火、安置炸弹……在所有出色的学生中一枝独秀,从入校起就饱受争议。
系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他:【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这样你就不用被……】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很早绑上我,我也……】
境白夜前世直到杀死小泉真昼后才得到超高校级的系统。由于前世对抗人工智能机器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在开始时,他并不信任这个有自我意识的系统,非常抵触,就算它对自己说话也当听不见。
直到他被处刑,他才意识到它真的不想害他。
系统绑定的时间太晚,他又不肯接受任何任务,导致他在被处刑时没有奖励点能兑换东西自救,只有依靠系统在中途强行掐断了他的痛觉感知,让他死得不那么痛苦。系统是对他灵魂动手,后遗症到现在还存在,他对疼痛的反应比正常人小得多。
他甚至还清晰地记得自己被割了几刀才死,总计四百四十四刀。他觉得这个数字不错,从此把和四有关的所有数字都视为自己的幸运数字。
境白夜将安室透拿来的工具放到桌边,将其中一个手提箱拿起,放到桌上打开。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只手套戴上,拨开覆盖在上面的假钞,露出下面两袋白色粉末——加起来近一公斤的海洛因。
“这是毒品?”安室透走过来,看着那两袋东西问道。
“嗯,还是海洛因。”
境白夜从里面挑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崭新的注射器。虽然安室透有点怕他,但他却很喜欢他的脸和气质,愿意在他好奇时对他多说点话。
“在琴费士被喊来米花町的同一天,琴酒就派人到他家去搜查,这是从他家里找出,加急送过来的。”
就算是琴酒,也不知道所有代号成员的家在哪里,但琴费士不一样,他曾经是琴酒的手下,琴酒想找他真的太容易了。
“人体不可能承受那么多量的海洛因,难道他还……”
“你猜的没错。”
境白夜面色和平时差不多,但内心却没那么平静,就算戴着手套,在触碰到那两袋东西时,他依然感觉到恶心,“他和另一个黑道组织有联系,毒品就是从那里拿到的,他把这些东西卖给普通人。”
境白夜也不知道琴费士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说他糊涂,他很清楚组织内部严格禁毒,一直没敢把毒品卖给组织其他成员,但要说他清醒,他敢顶风作案去踩BOSS底线,还胆子大到敢在训练场直接吸毒被拍到……难道是毒瘾上来,一时控制不住?
假钞相比毒品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没有毒品这件事,琴费士说不定都不用死。某些组织成员报销费用都是百万日元起步,一些人喜欢银行转账,也有一些喜欢直接拿钱。在那么多钱里混入几张假的,除了雪莉那种细心谨慎的研究人员,其他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
还有那个黑道组织……和原主,准确地说是原主的父亲,也有点关系。
境白夜一只手拿着注射器,另一只手伸入自己带来的包里,借着布料的遮挡,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在商店里兑换来的药剂。他经常这么做,其他人看不到他的系统界面,为避免别人觉得他能凭空变物,他往往会带一个包在身边做遮掩。
他将注射器扎入药剂瓶的瓶口,将里面的药水抽出。
除了吐真剂,这种药剂也是境白夜经常兑换的系统药物。它能增加人体对毒品的承受力,同时消除毒品带来的一切快感,只剩下负面影响,就算被注射超出极限数倍的毒品,依然能神志清醒地活着。
欧洲的毒品问题比东亚严重得多,在巴黎时,他弄死过不少沾染毒品的底层成员,对毒品和瘾君子有着丰富的处理经验。或许是这个原因,琴酒才把琴费士交给他处理。
……既然喜欢吸毒,甚至还对普通人贩毒,那就让他死前一次性吸个够吧。
————
琴酒来到底层训练场,伏特加没有跟着下车,他独自一人走入大厅。
弗里德曼站在那里翻看着底层成员近期的训练成绩,听到这脚步声,他就猜到是谁来了:“如果你要找安格斯特拉,他带着安室在尸体处理间,琴费士也在那里。”
他们在美国时就熟人,在弗里德曼担任卧底时,他在组织的第一联系人就是琴酒。两人合作过几次,对彼此性格和处事方式都算了解。
琴酒不奇怪安格斯特拉会带上安室透,这个未成年成员一直挺看脸的,现在又能确定他不喜欢迁怒别人,那带着那个相貌出众的金发混血男人太正常了。
“戴吉利在哪里?”琴酒问道。
当事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