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抉择。
苏澄跃倒没放在心上,没大会儿,她就不知道从哪顺了跟狗尾巴草叼嘴里,看着吊儿郎当的模样。
苏澄跃手上还捏着几根狗尾巴草,目光在山野间逡巡,手上灵巧的动作不停。
陆承远则是寻了个干净处坐下,将袖袋中存放着的果子取出,稍稍擦拭后偏头送入口中。
这幅厚重的面具下有一处活扣,可开启口部,不过只是一处小口,其余部位照样遮得严严实实。
一旁的苏澄跃只在听见机括声时,稍稍看了几眼,随后便撤开了目光,虽然她的好奇心总是驱使着自己,想要窥探一二,但好歹是患难之交,苏澄跃不大好意思“探秘”。
陆承远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前方的苏澄跃正在做什么。
她正站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他看苏澄跃张望的模样,大抵是在估量地形,陆承远看了一会儿,又垂眸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方才苏澄跃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他自然能察觉到,只是陆承远不清楚苏澄跃看向自己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故作不知,心下却有几分踌躇。
苏澄跃看什么东西都很认真,她打量仡楼珈时的神情,与望向陆承远时的目光一般无二。
从她恢复视力后,陆承远便不怎么注视她的双眼,或许是……他有些担心从这双眸中看到相似的专注,甚至是某些令人惶恐的恍然大悟。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想成为苏澄跃眼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陆家公子这个身份,待一切事了,归还回去,世上便只有仡楼珈;苏澄跃的性子,也不像是会以“顾嫣”身份久居的模样。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免得再生出些不必要的纠纷。
现在……就挺好的。
这是一个不知道是装满了珍宝琳琅还是毒虫蛇蚁的宝匣,自幼历经毒虫噬咬的仡楼珈,并不想冒这个险。
他在安静的等待着宝匣自己吐露出来。
在陆承远深思时,一只绿色的小狐狸突然冒出在他眼前。
陆承远的视线循着毛茸茸的狐狸脑袋上移,落在那张笑吟吟的面孔上。
笑眼中是熟悉的、明亮的光芒,也是陆承远想要将其永远拘在身边的光亮。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居然对这样耀眼的光芒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
陆承远将这些不可言喻的纷杂念头抛到一旁,他笑着从苏澄跃手中接过这只新鲜出炉的小狐狸。
这是一只用狗尾巴草编出来的小玩意。
他端详着这个简单又充满巧思的小家伙,听见苏澄跃道:“我还会编九尾狐,下次编给你看。”
陆承远的动作一顿,他莫名觉得,苏澄跃这话有种孔雀开屏般花枝招展的炫耀在。
苏澄跃还叼着根狗尾巴草呢,她大概是正咬着草的茎部,连带着前端的穗部上下晃荡着。
柔软而蓬松的纤毛从陆承远眼前划过,他猛然出手,直冲那簇毛茸茸的穗部而去。
苏澄跃当即后撤两步,躲过对方的“袭击”,她眯着眼睛盯着陆承远,忽然咧开嘴,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草茎。
只见苏澄跃抬抬下巴,带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欸!再来呀!”
晃荡着的毛穗像一只张扬的小手,在陆承远眼前摆弄,陆承远轻笑一声,稍稍俯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
下一秒,他骤然逼近,直取苏澄跃口中这根晃晃悠悠的小草。
苏澄跃侧身拦臂,又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贴身缠斗起来。
陆承远翻手勾向那根在自己颈边摩擦的穂冠,见状,苏澄跃一咬草茎,前端的穗冠擦着陆承远的耳廓高高翘起,躲过这一击。
陆承远抬臂后格,苏澄跃略一仰头,他的肘关外侧自她的喉部擦过,他的余光里,只见苏澄跃高高扬起下颌,露出修长的脖颈。
正常对打时,绝不会轻易将这样要命的位置暴露出去,显然,苏澄跃此时很信任面前的人,只当他们之间的对打是嬉戏打闹。
陆承远也并未辜负这份信任,不曾对苏澄跃中门大开的地方动手。
他屈臂绕后,试图将苏澄跃这“左摇右晃”的脑袋固定住。
苏澄跃拧身后撩腿,将陆承远绊住,只是这里有个斜坡,她在平地里绝对能安稳站住的动作放在这里便不好使了。
被苏澄跃攻向下盘的陆承远一松懈,周身的重量全数压在她身上。
又是斜坡、又只有单脚支撑,她苏澄跃不倒谁倒?
苏澄跃在感受到不受控制的下坠力道时,便知道大事不妙,她迅速撒手要将方才幸苦缠住的陆承远丢出去,左手撑住下方,准备一个鲤鱼打挺稳住身形。
岂料陆承远却一记捆手、再接拉手,反缠了上来,并且伸手向苏澄跃咬着的狗尾巴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