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又清咳一声,道:“我也出来走走。”
陆承远微微颔首,嘴上却道:“可我看娘子似乎在寻着什么东西。”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苏澄跃径直向一旁的小道上走去,不欲同陆承远多言。
陆承远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抬手用那柄折扇轻敲一旁中空的竹子。
须臾,一只蛊虫自暗处钻出,陆承远俯身看向这只小虫子,微微侧耳,片刻后他轻笑一声,抬步离开。
苏澄跃虽不怎么想和陆承远相处,但陆承远的出现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白日里苏澄跃推测陆家那些“庸医”,与陆承远院子里没有一只虫子有关,这会儿两件事撞一块,倒是叫苏澄跃心里浮现出些念头。
她不了解虫子,这里不是有八成是这方面的专家的人吗?正好去试探试探,叫他们帮自己找一找。
苏澄跃想一出是一出,效率一向很高,立马就向陆宅中的和安堂走去——那边是陆家豢养大夫的地方。
照常理来说,和安堂里是至少要有一位大夫值班,好应对宅中主子们突发疾病的情况。
但苏澄跃过来的时候,他们竟已经歇下了。
可惜苏澄跃不知道这个世家大族养府医的“常理”,否则定会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过倒也不影响什么,苏澄跃一点儿打搅旁人美梦的自觉都没有,大大方方上前去叩门。
门被她敲响后,苏澄跃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悉悉索索的起身动静,而后一点橙黄的灯光亮起,又过了一会儿,才有拖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这扇门终于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年轻蛊师一抬眼,瞬间清醒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睡迷糊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公子那位新夫人大半夜站在自己房门前?!
更何况这位“少夫人”白天才给他们留下了一大片阴影,这蛊师还很年轻,没其它师父那样饱经风霜,这会儿突然和昨日的“始作俑者”对上面,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下一刻,这位宛如“大魔王”般的女子开口了,只是出口的话语更是叫他惊慌失措。
只听她道:“你们既然会养蛊虫,能不能帮我找个蜘蛛?”
他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澄跃只朝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心下道:这人真好诈呀。
本来还只是猜测,即便有把握也没什么证据,现在这不就来证据了吗?苏澄跃暗自窃喜着。
可见除了心甘情愿上她钩的人,这世上还是有些傻子会被苏澄跃这样简单粗暴的试探吓出结果来的。
年轻的蛊师许是睡糊涂了,这话出口后也察觉不好,讪讪看向苏澄跃,脑袋却像是锈住,不知道该作何应答。
苏澄跃狡黠道:“不管我先前是不是试探,现在可是抓住了把柄,你们在王都一定要隐蔽身份的,可如今叫我晓得了……”
年轻蛊师抿了抿唇,神情虽还算镇定,但慌乱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帮我找几只擅于织网的蜘蛛,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苏澄跃稍稍压抑着自己欢快的语调,如是说道。
他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应下了苏澄跃的要求。
苏澄跃也不知道陆家院子里究竟有没有织网厉害的蜘蛛,所以还是将此事交给专业的人,若是陆家没有,再从外边抓几只放进来就行了!
一二十名蛊师,只留了这名年轻蛊师一人在和安堂守着,他为人有些木讷,现在只想快些帮苏澄跃找到蜘蛛,好将这件事揭过去。
二人一道向陆家的园林走去。
一路上苏澄跃还向他打听了许多事,像姓名之类无关痛痒的事情,他考虑了一下后,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告诉给苏澄跃。
苏澄跃知道这人叫仡卡凝,又有些出神。
她犹豫片刻,问仡卡凝道:“那你知道仡楼珈吗?”他们的名字有些相似,叫苏澄跃不能不联想上去。
仡卡凝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并不是姓仡,而是姓仡卡,与仡楼不是一家。”
他停顿一下,皱着眉头又思虑片刻,才迟疑道:“但是这样的名字,在我们南疆一般只有蛊师才会有。”
仡卡凝可真是一个实诚人。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苏澄跃也算是得到了些线索,她收拾着心下那点失落,心道:至少自己知道了仡楼珈是姓仡楼名珈的。
接着苏澄跃继续向仡卡凝东问问西问问。
她突然想到什么,颇为兴奋说道:“找个时候咱们切磋一下,让我瞧瞧你们南疆蛊师的武功路数成吗?”
仡卡凝脸色一变,赶忙道:“我不会武!你不要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