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婴孩的存在,圣上左右为难最后将他寄养在当时的首辅钟洧钧府上,取名楚怀。
要说这事过去很多年,当年知情的宫人都被料理干净了,皇后生下太子后更希望将此事痕迹抹去,不知从何突然就传出这些消息,还越描越真。圣上那边对此也没有动静,全然装作不知道。反倒是钟府的公子少年翘楚,平步青云,大有超过当年钟首辅之势。
江晚吟低低一笑,是真是假也怪不得旁人疑心。连当事人都对此深信不已,一个骄横跋扈有恃无恐,一个忍气吞声暗中蛰伏,当真是有趣得很。她眉头一挑,不如再给这两个臭男人加把火。
“臣妾有些站不住了。”说着身子骨一软,眼中碧波荡漾,“夫君抱我可好?”
声音软绵绵的,但刚刚好。只见钟楚怀几不可察地身形一顿,这便够了。
萧清允耳尖微微发红,犹豫着要不要背她。这边虽然来的人少,但若无意间被人撞见,也会落得不成体统之嫌。
江晚吟却不打算放过他,换做前世,她循规守礼,一定不会提出这般越矩的要求,可这世她要为自己而活,好好报复这两个男人。
她身子故意朝他贴的更紧,伸手环过他的脖颈时,指尖触到他的脸颊,发觉有些滚烫。
“好不好嘛,夫君?”这一声娇羞更是直接吹向他的耳畔。
萧清允喘着粗气,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的身子很轻,他却仿佛扛着千钧,看着他像做贼似的,脚步生风,飞快超过了前面几个辅臣。
奸计得逞,江晚吟将头依偎在他怀里,得意地笑了。她不知道,后面一双眸子深邃寒澈,正冷冷地看着她。
碧秋一见自己主子被抱着回来,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忙招呼几个太监宫女过来帮忙。哪知她轻松一跃,立马鲜活乱跳,全然不见方才的虚弱无力。
萧清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解何意。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朝他扮了个鬼脸。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这样顽皮,那些教习嬷嬷、宫女奴婢只会告诉他太子应该怎么做,母后只会教导他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只有她,为他打开一个新的世界,里面是他不曾领略过的风采。
江晚吟笑靥如花,从袖中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今日劳烦夫君了,臣妾出了好一身汗,先去沐浴了。”
萧清允还沉浸在那巾帕散发的体香中,她已悄然收回了手,转身进屋去了。豆腐不能一口吃到,路要一步一步勾着走,煎熬了、难受了,他才会自己撕下伪装。
碧秋招呼下人准备浴盆,放好热水,试了试温度,撒上花瓣。“娘娘,准备妥当了。”
江晚吟在屏风后褪去中衣,挥挥手让她出去,“门不必关了”。
碧秋一愣,低低应了一声。
东宫里不会有哪个奴才不要命了,偷看她洗澡,这门自然是给他留的。
原本她只想置身事外保全性命,和离是她奢求的最好结局。但是再次遇到钟楚怀,她忽然就改了念头。这两个男人,上辈子糟践她,将她一步步推向深渊,她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只要萧清允不倒,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只有让萧清允爱上自己,才能利用他和钟楚怀斗上一斗。他俩本就势同水火,她在其中添油加火,定要让他们两败俱伤。
江晚吟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夫君,可否帮我捏捏肩?”
门外没有回应,但她有自信他会来的。
几声轻轻的脚步声叩在青石地板上,虚掩的门试探着打开了一条缝隙,发出“吱呀”一声。屋里已经是水汽缭绕,一个身影在屏风后阖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