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说自己是被囚,一应罪责全推至我身即可。”
“舅舅,不可!”萧清允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继续错下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做得隐蔽,不会有事的。”
陆煜泽眼神一冷,深沉墨色漆黑慑人,“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还要妇人之仁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什么都不做就安然无事了吗?陆家最大的过错就是挡了皇帝的道!”
萧清允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个怒气汹涌的男人,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陆煜泽见他这副模样,心软下来,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也不再逼他,将他送回房间,“你好好想想吧,若还是想不通,舅舅派人送你回去。”
萧清允眼神空洞的盯着床顶的帷幔,幼时的恩宠历历在目,他已记不清从何时开始,他的父皇不再正眼瞧他,帝王之家最是无情,数年经营抵不过一个私生子。便是此番派他前来,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牵制住陆家。想着想着他兀自冷笑起来,眼前氤氲起一片迷雾。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舅舅说得对,他的父皇迟早要祓除陆家的势力,届时他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谁想废掉他都轻而易举。是死是活如果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外邦入侵同他又有何干系。
再次睁开那双赤红的眼睛,眸子里一扫方才的犹豫不决充满了狠厉果断,无毒不丈夫,事已至此,何拘小节。
天刚蒙蒙亮,他径直推开了陆煜泽的房门,“舅舅,我想好了。”
陆煜泽眯着眼打量着他,微微颔首,读懂了他的眼神。
舅甥两人密谋良久,计划秘密传书给定国公府和皇后,一个策反打开城门,一个在宫中作为内应,三方配合大事可成。只是此书须写的隐秘,着一可靠之人送去。
萧清允想起此行的任务,心中有了计策,“既然父皇本意便是让我来查明真相,不如将计就计,借着给皇宫回复的名义,暗中派人将书信一同送去,也免得单独去人惹得怀疑。”
“如此倒也妥当,送信之人务必要可靠,万万不可大意。”陆煜泽点了点头,语气异常谨慎。
“舅舅放心,我有一心腹名为方旬,跟随多年愿为我舍命,我自会叮嘱好他,让他混在几个同行人中间,不会引人注目。”萧清允注视着窗外,目光炯炯。
萧清允下午便派出一支人马送信回京,信中掩饰了北疆局势的混乱,声称戎狄进攻频繁,将士伤亡惨重,朔州被围乃戎狄所为,蛮夷为离间变黄将帅特意散播谣言,陆煜泽已派大军解围。详情还须待多留时日,进一步查证。
方旬混迹在队伍中,不显山不露水,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
趁着休息的档口,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侍从凑过来,小心的掏出几块牛肉干出来,“给,方大哥,这是我偷偷藏的,别告诉他们嘿嘿。”
方旬摸了摸他的头,接过肉干塞进嘴里嚼了嚼,这小孩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平日同他最亲,虽招进来没多久,但贵在聪慧机灵,因而在侍卫里也受大家照顾。
“方大哥,你说咱们给京里送个信用得着有这么快吗?你看我这几天骑马大腿磨得都破了。”小千俞撅了撅嘴,就要撩开裤腿给他看。
方旬嗔笑着踢了他屁股一脚,“小兔崽子,这点苦都吃不了,耽误了殿下的大事,还想不想活了。”
小千俞拍掉屁股上的脚印,瞪着眼睛不服气道,“不就是说北疆需要钱粮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知道个屁,殿下的事情你少琢磨,只管做事就好。”方旬敲了敲他的后脑勺,送给他一个白眼。
“切,方大哥你就知道欺负我,殿下又没交给你别的任务,干嘛神经兮兮的。”
方旬脸上闪过一丝凝重,骂骂咧咧,“人小鬼大,一张嘴停不下来。再不休息,就马上出发!”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小千俞捕捉到那一瞬异常,安静地靠着树坐下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