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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1 / 2)

杨广白将马交给小二下去喂粮草,两人默默回了各自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起那双瘆人的眼睛。夜间口干舌燥,他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茶壶里空空如也。纠结片刻,还是翻身下床。他瞥见走廊那头有个穿斗篷的人影,兴许是晚归的客人,他没多想,径直下楼找店家要了壶茶水,上楼时见那人还站在走廊里,心下觉得奇怪,但还是忍住没有多管闲事。

第二日天一早,几人还在梦乡,就被一声尖叫惊醒。

“杀人啦!杀人啦!”

闻言,几人迅速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互相对视一眼,悬着的心才放下。只见店小二慌慌张张的从走廊那头的房间里跑出来,面色一片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嘴里不住地感到,“血,全是血……”

客栈里的客人都被店小二的喧哗吵醒,几个胆子大的大摇大摆的过去查看,结果捂着嘴从里面跑出来一阵呕吐。房间里的血腥味被人带出来,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弥漫在空气中。

江晚吟最先闪过的念头就是,此地不宜久留,不管凶手想干什么,她们并不想卷入其中。正商量着立即出发,主首就带着一众保甲封锁了客栈。

苗疆没有朝廷设置的官府,一乡一镇全靠共同推选的主首治理当地事务,主理刑狱诉讼,往往由族中耆老或德高望重者当选。手下的保甲从各户抽调青壮年组成,每季轮换,遇有重大变故,可临时增加。总而言之,这是以宗族血缘为基础建立的小民自治体系。

主首是个精神烁立的老头,名叫裴鸿度,同时也是当地大族的族长。活到这个岁数,走过的桥比年轻人走过的路还多,面对那被完整剥去人皮的血淋淋尸体,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有这等作案手法的,凶手有很大嫌疑是个傀儡师。

仵作细细验过身上的伤口,一针封喉,凶手似乎很享受剥离的过程,从脊柱处划开皮肉,再用薄刃细细分离,至始至终保持了人皮正面的完好无损。死者活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剥开,恐惧、心悸、痛苦让她死不瞑目。

客栈老板跑过来描述了死者的情况,死者是名少女,年龄在十六上下,容貌清秀,是镇上请来的傀儡戏班班主的女儿。戏班子昨晚表演完最后一场,去了隔壁镇子,想着隔几天回来,就让小姑娘在客栈等着。不料孤身一人,被凶手盯上。

裴鸿度听着掌柜的描述,不觉眯起眼来。那戏班子常来镇上表演,和当地都很熟悉,把女儿留在这也不奇怪。究竟是仇杀,还是其他原因?他扫了一眼客栈里的这些人,鱼龙混杂,说不定凶手就混在他们之中。

他挥手让人把尸体带走了,又宣布在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禁止客栈人员离开。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江晚吟盘算着距离四十九天的期限还有些时间,要是就这么跑了,这血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希望主首能尽快抓住凶手,要是耽搁太久,她可等不起。

凶手似乎沉寂了没有继续作案,客栈里众人情绪越发激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平白无故被禁足在这,主首也没个准话。

已经第三日了,江晚吟躺在床上,目光盯着顶上的帷幔,要是明日还没个结果,便是顶了这罪名她也要赶路了。

入夜,隐约传来一阵铃声,“当啷…当啷”

一下

两下

三下

……

听着让人心烦,她拽着被子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突然一声呼救打破了宁静,客栈的灯火瞬间亮了起来。众人这几日憋着火一点就着,纷纷冲了过来。只见一男子正将房里的另一女子按在地上,手里拿着尖刀慢慢逼近。守在客栈外面的保甲应声而来,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骑腿将他压住。

透过人群,江晚吟呼吸一滞,那男子不就是杨广白!这不可能,她慌忙拨开人群,闯了进去,“大哥,是不是搞错了,他……他不可能是凶手。”

杨广白双目无神,被人压着既不挣扎也不喊疼,仿佛丢了魂一般。

保甲疑惑地问道,“大家亲眼所见,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旁边有人指出来,“她们是一伙的,另外还有两个人。”碧秋和千俞被人推出来,“没想到啊,居然是你们!”

墙倒众人推,如今这种情况任谁也解释不清楚。杨广白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客人房里行凶,而且神情还那般怪异,那不像是人,倒像是个傀儡!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凑上前去就要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保甲将她一推,大喝一声,“都带走!交由主首审问。”

裴鸿度审视着堂下四人,大致情况已经听下面汇报过了,“凶手”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浮了浮茶盖,问道,“中原人,你来我们苗疆做什么?”

“做生意,路过。”江晚吟瞟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杨广白,心中难掩焦急。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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