徬晚时分,天色晦暗,永安宫中。
御榻之上的刚从昏迷中醒来刘备囔囔道:“子龙,子龙,阿斗来了吗?”
“太子,在过半个时辰就会到永安。”护卫在榻前的赵云赶紧上前,低头望着脸色苍白的刘备说道。
听闻刘禅还有半个时辰到,刘备对赵云喃喃道:“子龙,扶我起身,我要喝点粥。”
站在不远处的宫娥赶忙上前,服侍刘备。待到刘禅到时,刘备脸上有些红晕。
“陛下,太子在外求见。”门外侍从禀告。
“宣!”刘备挥手示意,赵云喊道。
“儿臣不孝,今日方到。”刘禅三步并做一步,跨步入殿,跪在榻下,面露悲色道。
刘备背靠在御枕上,微微笑道:“不晚,来的正是时候,起身吧!坐在榻上说话。”
刘禅从宫娥手上接过粥碗,准备亲自服侍刘备,刘备挥手拒绝。
“阿斗,为父饱了,众人先退下吧!”刘备摆手示意众人退出殿中。
赵云见状,知道刘备要和刘禅说写私密之语,带着宫娥退下。
刘禅见御枕靠下,对刘备来说不是特别舒服,刘禅伸手替刘备把御枕调整下,果然刘备舒服许多,长呼口气,用手轻拍刘禅夸奖道:“阿斗有心了!”
“阿斗,为父恐怕命不久矣,日后大汉还需靠你。”刘备用深邃的目光望着刘禅。
刘禅跪在榻前回道:“父皇,不过小疾罢了,父皇洪福齐天,自然无碍。”
“起身罢,不用如此拘礼,你的心意为父知道,但是人有生老病死,人改不了天命!”刘备上扬起嘴角道。
刘禅握着刘备左手,双目通红。
“此次就你一人前来吗?”刘备见氛围有些伤感,换话题道。
刘禅恭敬回道:“二弟、三弟、母后在后,儿臣快马先到。”
“谁教你的!”刘备用混浊的双眸盯着刘禅。
“是不是费祎!”刘禅瞬间背后有些发凉,准备说话之时,刘备又继续说道。
刘禅瞬间闪过无数想法,用伤感语气说道:“父皇,儿臣心忧父皇龙体便快马先行,若与诸位弟弟同行,我则担心诸位弟弟年幼路上会耽误时间。”
刘备对刘禅回答及反应明显是满意的,用手轻拍刘禅手背缓缓说道:“阿斗很好,朕把大汉交到你手上。朕放心!”
刘禅心中呼出一口长气,这是刘备给自己最后的考验。
刘备从怀中颤颤悠悠的拿出巾帛递给刘禅。刘禅接过巾帛,在刘备的示意下摊开巾帛。
巾帛上赫然写着:诸葛亮、黄权、李严三人姓名。刘禅抬头望着刘备有些愕然,这是托孤大臣名单。
刘备抿着嘴说道:“这是朕留给你的三位托孤大臣,你看看有可有疑虑。”
刘禅望着李严二字,目光有些闪烁。
刘备以为刘禅不满,双眼迷离看着幔帐喃喃道:“我思日后大汉应当匡扶天下、以民为本、君臣共治;朕戎马一生至登基称帝,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治。你太弱了,没这本事!让丞相和其他大臣多担些担子。”
“以贤臣为丞相,以良将为统帅,方可助你渡过难关。”刘备扬起食指轻点指向巾帛。
刘禅双眼通红,面露悲伤将心中疑惑说出:“父皇,李严此人心机不纯,名利心甚重。如此之人,为何可为我大汉托孤大臣!”
刘备将头转向刘禅低沉说道:“李严此人,若你都用不好,你如何匡扶天下,治理大汉。”
刘禅低头不语,刘备用慈爱的目光望着刘禅解释道:“记住阿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此人心中无欲无求,你如何敢大用乎。”
“儿臣明白。”刘禅拱手行礼。
“你明白就好,贤与不贤,有时候由不得他们。看清楚了,贤时便用,不贤便黜。”刘备轻敲榻上,嘴里低沉道。
“大江水清,大河水浊,长江水利万民,大河也水利万民。不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不可只用大江而不用黄河,大河泛滥,便治理;再反之,大汉也需治理,若是大江淹没万民,岂可不杀。主父偃、晁错、商鞅,三人事例便在此。
刘禅拱手行礼哭泣道:“儿臣谢父皇告诫!”
刘备怕自己言论带偏刘禅,再次叮嘱道:“丞相不再此列,登基之后你可多依仗丞相。丞相之才、德。非朕举三人可比,丞相可为周公。”
刘禅再次叩谢刘备,刘禅心中这是刘备给自己最后的忠告以及最后能做的事。刘禅见刘备疲劳,闲聊几句便退下。
这几日,永安宫气氛愈发凝重,刘禅见完刘备后,刘备后续几日,断断续续沉睡醒来,吊着最后一口气,终于见完刘永、刘理后。刘备托了两三日,再也彻底撑不住了。
永安宫中,御榻之前,以刘禅为首,已然跪倒一片人,各个埋头,看不清楚表情。
刘备躺在榻上,双眼浑浊,目光暗淡地望着帷幔,已经病入膏肓,榻旁还放置空的药碗。
廖立、潘浚、赵云、马谡……越来越多的大臣前来跪在榻下,刘备示意诸葛亮、刘禅、黄权、李严上前。
“还有谁没来,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