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六年,六月,刘禅御驾从汉中起行,南还成都。
路上刘禅思虑再三,以陇右之地成为大汉关键之地为由,刘禅特意调白甲左卫,并由卫帅李骞率领,从得汉城调往略阳驻守,增强防御。
三卫之一的白甲卫,经过数年发展,南征北战,已分为左右二卫。先前与张郃率领武卫营交战,加上北伐折损,右卫折损过半。需要再前往南中招募南蛮,补充兵源,抓捕奴隶。
同时又从三卫中,选拔精壮,充入新建的玄甲卫。
六月底,远离近半年之久的大汉天子重新回到他忠诚的成都。
随着大汉得胜而归,天子班师的消息自北边传来,成都内外十余万人,陷入了欢腾。大汉官吏为功业卓著而喜,百姓黎庶欢庆战争结束。
在汉魏交战前后的半年时间之中,对于普通的市民百姓而言,日子并不好过。所有粮草一切以供给北伐大军为主,运往前线,粮价的上涨,物料的短缺。
而且春耕之时,家中有男丁服徭役、从军者,一心担忧家里儿郎安全,一心为春耕缺少劳力而忧愁。若非有新式耕法,春耕恐会被耽搁。
所幸,北伐战争结束了,十万大军陆续南归,男丁也赶上夏收,夏种。少了战事之靡费,成都市场之上,原本上涨的粮价,终于下滑。
盛夏的成都,烈日高挂空中,闷热无比。在刘禅回师前夜,突然下了场雷雨,原本闷热的天气,终于凉爽许多。
杨洪、刘琰亲自出十余里外迎接,刘禅回到成都后,便让成都官吏,各归其府衙,安守其职,不必庆祝。
回到蜀汉新宫,得知吴太后与众妃一起迎接,刘禅便则径往其宫殿行去,向吴太后问安。
“母后,儿臣不孝,有劳母后为儿臣担忧!”宫殿内,吴太后亲自候于殿门前,刘禅大步上前,见到太后,刘禅行大礼拜见。
“一路颠簸,陛下不必行如此大礼!”吴太后显然有些激动,上前将刘承祐扶起。
“母后近些日子,身体如何?”刘禅搀扶着吴太后,缓缓上前说道。
吴太后笑盈盈拍着刘禅手背,笑道:“身体健朗,后宫安宁,皇孙绕膝,还有何求!”
“哀家听闻大汉复夺陇右,攻占七郡之地,可是真假?”吴太后继续说道。
刘禅温声道:“不假,我大汉一举攻占七郡,得口二十余万,又设秦州。”
吴太后抬脚迈阶,宽慰说道:“先帝若有知,想必定会开心。”
顿了顿,吴太后用慈爱的目光,在刘禅身上打量了几圈,轻声问道:“陛下可有受伤?”
“儿臣不过督战而已,不曾上战场,母后不必为此而担忧,此次北伐,大汉出其不意,即便士卒受伤也少。”刘禅笑道。
吴太后正欲又要聊家常之时,殿中大汉嫔妃,以张皇后为首,莺莺燕燕,出殿向刘禅行礼,柔声道:“臣妾拜见陛下,祝贺陛下得胜而归。”
刘禅心知现在不是甜言蜜语的时候,搀扶着吴太后,沉声说道:“平身吧!”
入殿安坐,刘禅的嫔妃俱在,一后三妃。皇后张筠,越发雍容高贵,毕竟人居其位,养其气,但却可隐约感觉郁结于其心。
王美人清纯似天仙的样貌,久未宠幸,也越发清冷。娇艳的向美人,向刘禅暗送秋波。至于良人张蔷,孕肚已凸,身材愈发丰满。
四人皆以渴望的目光,看向刘禅,或火热、或幽清……
刘禅瞬间感觉有些腿脚发软,腰间酸疼。
其后,是刘禅的三个皇子,在长子刘璿带领下,生疏地向刘禅叩拜。
长子刘璿,王美人所生,四岁稚童一个,规规矩矩,有些早熟。
二子、三子双胞胎刘琨、刘瑶,比长子刘璿小上几个月,两人有些调皮,以童稚的目光望着刘禅,用小胳膊小腿,跟着哥哥刘璿,学着叩拜。
刘禅三子皆在,也不好偏爱于谁,向吴太后温声问道:“三子平时在家乖巧否?可有打扰到母后?”
吴太后见到其乐融融的一家,喜上眉梢,笑道:“那个孩子小时候不皮,调教调教就好,这三个孩子都很好。哀家都很喜欢,就是琨儿、瑶儿,让我分不清,经常来宫里闹腾。”
吴太后说到闹腾之时,根本看出不悦的心情,反而十分喜悦。
向美人向王美人隐晦地望了一眼,略带些许挑衅意味。
这一幕被洞察力过人的刘禅看入眼中,不禁头疼。天下还没平定,后宫就有夺嫡的苗头。
缓过神来的吴太后,察觉到失言,调转腔调,含着抱怨的语气,说道:“陛下又不亲征,何需前往汉中督战,大军有上丞相统率便可。子远、元雄、子龙皆随军出征,朝中并无他人可依靠,留我们这些老幼妇孺在宫里,哀家心里实在不安啊!”
闻言,刘禅皱眉,笑容收敛,说道:“母后放心,内府中杨卿、蒋卿皆乃忠臣死竭之士。莫非宫中有人惹怒母后?”
吴太后摇头,笑道:“不用多心,宫中府中众臣,皆恭顺侍候,只是陛下不在,心有挂念罢了!”
刘禅思索半响,发觉自己此次北伐督战,确实倾巢而出,侍卫宫中的向宠也随自己前往汉中,也不怪妇孺没有安全感